“夫人,你未免太过任性,这等大事,为何不叫族中的长老来商议商议?”
众旁支点头,一年长些的旁支出声道:
“夫人,江囝年轻气盛,说出来的话未免难听些,只是话糙理不糙,夫人为何不请长老来商议商议呢?”
“依我看此事还得再商议,这月如此便罢了,下月还是要照常给的。”
江老夫人见状,立马见缝插针地迎合:“是啊清阮,这种事你还是要商议着来啊。”
她就不信,这么多人逼问她,她还能有脸肆意妄为下去。
江囝用眼瞥着江老夫人,毫不客气地说:
“老夫人穿金戴银,就连次子也脚踩鳄皮头戴紫玉,哪有半分亏空的样子?!”
江老夫人吃了瘪,更是没想到这些旁支敢挑明了说,叫她下不来台,江老夫人沉着脸怒道:
“今日是我的大寿,你们这般为难是想做甚?!”
江囝道:“你也知是你的大寿!”
赌徒的瘾上来了是最可怕的。
江囝因为例银发晚了这件事已经拖了好些日子憋着没去赌了,他身上的,家里的能当卖的早就叫他拿去当卖了,除了他自己这条命不能当,已经没别的东西可以当卖了。
他好不容易眼巴巴的等着例银下来,结果去发现例银砍了一半,他作为次子,连银子的渣渣都没见到。
这种气,只能往江家人身上发!
江囝大吼着:“你自己过得倒是滋润,三两声随意断了我们的例银用来置办你的大寿,你是怎么想的?!”
“你!你怎能如此同我讲话!你眼中还有没有规矩了!”
江老夫人气得猛拍桌子,头上身上带着的首饰叮当直响。
江囝丝毫不吃瘪,一言不合摔了桌上的杯盏:“我怎么不能说你了!你倚老卖老……啊!”
“不准你对曾祖母不敬!”
江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冲过来的江枕打了一拳。
江枕今年八岁,又不习武,如何能打得过十四岁的江囝?
没等挥舞两下,江枕就被江囝抓鸡仔一样反手摁在地上猛揍。
江囝挥一拳喊一句:“我打不了嫡长子还打不了你这个次子?!”
“你这个该死的次子次子次子次子!!”
“穿得这么好,你可知你身上穿的都是我的银子!!”
江枕被打得吱哇乱叫,寿堂内乱哄哄的一片,江老夫人忙唤了小厮上前将两人拉开。
江枕缩着头,眼中含着泪,脸上还好几道抓痕,身上也皱巴巴的没法看,眼看着众人就要拉不住江囝,吓得他委委屈屈的缩在江老夫人怀中啕嚎大哭。
“江囝!!你想干什么!!”江老夫人护着江枕,气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要揍死这个次子!!”
众旁支还算有几分理智,死命拉着发了狂的江囝不叫他上前:“你也是次子!!”
江囝红着眼:“把银子还给我!”
众旁支:“次子和次子也有分别的,你这个次子比不过人家侯府的次子!!”
一旁支拉着他的胳膊悄声道:“你倒不如去找夫人,夫人不能和一个孩子置气!”
江囝静了瞬,扭头就去宋清阮,刚要开口就被江清宴挡了回去,他稳稳站在宋清阮面前护着,冷声道:
“你敢对母亲不敬,我定不会轻饶你。”
江清宴身上的气势远远超过一看就是绣花架子的江枕,光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叫江囝心生畏惧。
他畏惧江清宴嫡长子的位份,也畏惧江清宴真的能打死他的这架势,几乎都不用思索,江囝老老实实的站了回去,瞬间恢复了理智。
江囝甚至规规矩矩的开口:“夫人,我信您说的,可那银子的数确实减半,还望夫人能查查。”
宋清阮点头:“自是要去查清的。”
“宁枝,去取账本来。”
江清宴最后警告了江囝一眼,转身对宋清阮作揖:“母亲,儿子也想跟着去找找。”
宋清阮点头:“去吧。”
江清宴对寿堂内的众人行礼,这才跟着宁枝出去,出了寿堂,江清宴停住脚,同宁枝道:
“宁枝姐姐,我有些东西忘了拿,想先去取了回来。”
宁枝点点头:“清宴少爷放心,奴婢去取了就是。”
江清宴将手背在身后,从容地点点头,眼看着宁枝走远了,他才转身往廖居阁那边赶。
廖居阁内四下无人,只有江安一人独自呆在屋内等着。
廖居阁是侯府安置来客的暂居的地方,环境淡雅安然不说,还在特安置了香炉,袅袅香烟自香炉中飘起,沁人心脾的清香四散开来。
江安特意把屋内的帘子全放了下来,叫原本明亮的屋子瞬间昏暗了起来。
他双眼迷离地瘫坐在榻上,衣衫半开,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一双手不老实地乱摸着,臆想着宋清阮那纤细的腰肢,大手轻轻握上去,她脸上那副娇嗔的模样……
江安逐渐痴迷进去,口中喊着婶婶婶婶。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江安激动得差点控制不住手下的动作,一个翻身跳起来,一把抓住了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