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院中的丫鬟存着?
宋清阮想起江安那副嘴脸,只觉好笑,他可真是将那些腌臜心思摆在明面上了。
宋清阮低头翻过一页纸张看着:“不必管他。”
“你且只盯好了我屋中的东西,莫要叫人偷了去。”
宁棠福了福身出去了。
这两日府中越发不安生,一面忙着给江老夫人置办六十大寿的事,一面不满降例银的事。
尤其江老夫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闹得丫鬟婆子做事越发不尽心,一个个操碎了心想尽了法子要多捞一笔。
又正好接着置办江老夫人大寿的事虚报银子数量,来领对牌的人竟站成了一条长龙那般长,人多的排出到她院门前。
“夫人,老夫人大寿要用寿幛、寿烛、寿桃、寿面,这些东西林林总总算下来要三两银子。”
宋清阮抬眼看那婆子:“老夫人要用的自然含糊不得,你且领了对牌去。”
那婆子一愣,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要到了对牌,欢天喜地的去了。
又一婆子上前道:“夫人,戏班子都请好了,只是要八两银子六吊钱来打发一二,加上一些香果瓜子什么的伺候前来的旁支,少不得要十二两银子。”
宋清阮挥手叫她下去:“戏台班子只需六两即可,你连这些账都算糊涂了?”
婆子讪笑着:“老夫人说,既是要请旁支来便不能含糊了,因而找得用的都是最上乘的……”
宁枝上前一步道:“你们可想好了,这些都是从公账里出的,你们捞多捞少地打量着我们不知?若是叫你们一口气将那公账吃空了,看日后谁给你们开例银!”
婆子怒着嘴角回道:“我们可不敢从中贪多。”
“你下去,自己想好了再来!”宁枝瞪着她,挥手叫她下去:“你什么事?”
一圈转下来,合计合计愣是要去五十两银子。
待人都走了,宁枝才道:“夫人未免也太好说话了,这些分明要三十两差不多。”
宋清阮笑笑:“纵着她们要就是。”
何须叫她们改过来?
反正日后的银子是从老夫人手中往外出。
她一手拨弄着算盘,一手在纸上算着,随着她指尖的拨弄,玉珠子相撞碰出清脆的打击声,沾了黑墨的狼毫毛在白纸上写出一道道式子。
半晌,宋清阮才算完,满意颔首:
“公账已经亏了。”
这是侯府明面上唯一能动的银子,已经因为江老夫人的大寿尽数抽走。
只剩下三两少的可怜的银子在原地瑟瑟发抖。
可问题是,这才仅仅置办了个开头。
她拿着墨迹未干的纸起身:“这等大事,我要去回了老夫人。”
宁枝忽地兴奋了起来:“要叫老夫人掏银子了吗?”
这公账里的银子也是她家夫人的体己,这才不过一会,银子就流水似的全出去了,可把她心疼坏了。
宋清阮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头:“傻宁枝,哪有那么容易?”
“且先给我换身衣裳,宁棠,你先去传话。”
换衣裳时,宋清阮叫宁枝过来,对着她耳语几句后拍了拍她的肩:
“去吧。”
福寿堂内,江老夫人得了信,禁不住的笑出了声:
“清阮终归是个妇人,面皮又薄,哪里经得起那些婆子的埋怨?”
江老夫人长畅快的坐着:“怕是羞的没脸了,特来找我认错,想把私库重新开了。”
赵妈妈应承着笑:“是了,夫人哪里经得住这些话?怕是要哭着来了!”
江老夫人笑得合不上嘴:“是该给她些脸色瞧瞧了,我打量着她自从回了娘家就和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没礼数了。”
“她还当她的私库是自己的呢?早就是侯府的了!”
“岂是她想关就关,想开就开的?”
赵妈妈笑着,朝外看了眼:“老夫人,夫人来了。”
江老夫人瞬间换了脸,面色沉沉地望着宋清阮:“你可有什么事?”
宋清阮不紧不慢地上前,将手中的账本给她:“是公账的事。”
江老夫人瞄了眼账本,连动都没动,老神在在地说:
“好了,我不怪你。”
“你也是年轻气盛,一时想不开才要关私库,我也体恤你。”
江老夫人喝了口茶继续道:“你既打算开私库,我也不好说什么拦着你,开就是了。”
“赵妈妈。”江老夫人高声道:“去把这两日那些多嘴的婆子提过来,我训一训!”
赵妈妈忙答应着要去。
“且慢。”宋清阮出声道。
江老夫人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还不好意思的?”
宋清阮将账本打开给她看:“清阮何时说要开私库了?”
江老夫人脸一沉:“不开私库?那你拿着账本来作甚?”
宋清阮道:“是公账的账本。”
宋清阮指着上面刚算出来的数:“公库已经亏了,这等大事,孙媳不能不来回禀。”
“公账怎么会亏?!”江老夫人不可置信地拿过她手中的账本,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