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立即就要往里走,却被宋清阮一声慢着喊住了。
江老夫人不满地看向宋清阮:
“清阮!莫要胡闹!”
宋清阮的气势丝毫不减:
“老夫人,孙媳妇待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如何胡闹了?孙媳妇只是看不得他满口胡诌欺瞒老夫人!”
宋清阮道:“秋菊,拿了你说的东西来!”
江老夫人心中一颤,忙坐直了身子。
秋菊先拿了那个装了地龙的菜篮子,放在几人面前,跪下道:
“回老夫人,回夫人,这是奴婢在池塘边瞧见的菜篮子。”
小豆子瞬间惊慌的看着江老夫人。
宋清阮道:“这些东西,都有专门的婆子管着,怎么就到了你手上,去了池塘边,你接人还要拿着菜篮子去接?”
小豆子支支吾吾的:“夫人,这当真和小人无关啊!莫不是府中管着厨房的婆子们忘了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立即有婆子出来啐他:
“你净张着个铍铜嘴乱嚼舌根,厨房中有什么东西,有多少,那都是每日收好了上报给夫人的,怎可能少了偷着不报!这菜篮子就不是厨房中的东西!”
小豆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讪讪着说:
“那便记错了,可夫人,这真不是小的拿来的啊!”
秋菊直直跪着,又将那包了地龙和蚂蚁的帕子拿出来,摊开,哭道:
“老太太,夫人,这是奴婢从清宴少爷身上找着的,地龙都进了他衣衫里贴着肉往里钻了,那蚂蚁沾了水,直接缠进头里去,奴婢到现在还没将清宴少爷身上的料理完!”
秋菊磕头:“老太太,夫人,这些东西,水中是不可能有的,且这地龙有些还会动,想来定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清宴少爷,是被人用这些东西迷了眼,又被人推进水中的啊!”
宋清阮道:“宁枝,去看看他的指甲!”
小豆子咽了口唾沫,心虚地将手藏进袖子中。
几个男仆上前抓着他的手拽了出来,宁枝拿了帕子仔细一擦:
“夫人,有泥!”
江老夫人阴狠地瞅着他,见事情要败露,恶狠狠地变到了宋清阮这边。
“赵妈妈!”
赵妈妈哎了声,上前两步,往手上啐了口唾沫,朝着他的脸左右开弓,骂道:
“个胆大妄为的糊涂东西,连老太太都敢蒙骗!”
赵妈妈扇人可比秋菊狠得多,她自成一路,用手掌扇,下将小豆子扇得趴在地上呕着酸水。
赵妈妈哼了声:“就叫他跪一跪这瓷片!”
宋清阮却不依:“慢着,他还有话没交代清楚!”
江老夫人坚定的摇头:
“现已查出来了,枕儿和清宴都被他害得没了半条命,现下就是狠狠的罚!”
宋清阮却不依,江枕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江清宴头上的痂还没掉,他便迫不及待地对着江清宴扔沙子蚂蚁,扔地龙,胆子大到都敢推他下水了!
摆明了要将人往死里害!
现下侯府所有想暗害江清宴的人都在暗中盯着,就等她一个话,看她的分量斟酌自己的心思。
光是这还不够,江清宴的眼睛若是出了事,她绝不会轻饶江枕。
这才进了侯府多久,这孩子又平白遭受了多少无妄之灾!
怕是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从前,宋清阮想着叫江清宴默不作声地站稳脚跟,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府内人的心思有多恶毒。
现在,宋清阮要为江清宴立威,要叫江老夫人知道,她的嫡长子,不是旁人能随便置喙的!
宋清阮坚定不移,看着江老夫人道:
“头一件事,便是这小厮原先是清宴院中的人,清宴的脾性您自是知晓,待人一向和善,可为何偏被这小厮记恨上了?”
“第二件,便是这的龙和蚂蚁,那小厮扔了清宴一身的龙,又撒了他满脸的蚂蚁,若是这样,清宴又如何推枕儿下水?怕不是其中有什么旁的事,又或者是他将两人退下的?”
宋清阮继续道:“可若是如此,他又怎么做到先洒了清宴一身蚂蚁,又将人挨个推下去?枕儿就由着他推不成!”
“第三件,便是枕儿为何会出现在清宴的与庭厅?”
“第四件,还是这小厮的事,既然他想害清宴,为何要诬陷他推了枕儿?护着枕儿?那即这样,话往回说,他又何苦要将枕儿也推下去?”
宋清阮句句不提江枕,句句都是江枕的手脚。
江老夫人料定宋清阮没法子直接治江枕,打着马虎眼说:
“哥儿平日里在你面前是一个样子,在下人面前,自然又是一个样子,哪个做主子的不被下人记恨?”
“那清宴是枕儿的哥哥,他想去找哥哥玩,还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江老夫人怪嗔的沉着脸:“再说了,你一个当母亲的,自己的孩子落了谁紧着去心疼心疼,怎么还管着这些不要紧的小事没完没了了?”
宋清阮却摇头:“老夫人,孙媳妇并非不疼孩子,正是因为疼,孙媳妇才要深究,“且此事,不止一个人,还另有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