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缓了口气,又诉说侯府的难处:
“骁儿,我那是听闻你和你父亲的遇刺噩耗,边关因此失守,今上大怒,侯府欲被削爵,若不是我坚持不放人,好说歹说让清阮过来,侯府撑不到今日!”
这次,江骁难得没有反驳。
江老夫人道:
“骁儿,你可知我们一家子的难处?”
江骁只好黑着一张脸点头,只是嘱咐道:
“莫要叫清阮发现。”
随后便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待江骁走后,赵妈妈扶着江老夫人进了内屋躺下:
“老夫人,您说世子日后若是要将那女子请进府当主母可怎么办?”
江老夫人坚决道:“不可!”
简直是笑话!
迎一个无媒无聘便同人苟活的女子进府已经够荒唐的了!
还敢妄想当主母?
那更不可能!
赵妈妈叹气:“依奴婢今日看见的,世子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江老夫人狠辣的眯起眼:
“若是如此,枕儿便没有亲娘!”
即使将话往难听了说,宋清阮就算是死了,那叶罗懿也只是妾,绝对不可能抬为主母,主母之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自然是要寻一个同宋清阮一样的世家女子,迎入府中。
翌日。
江清宴便早早来拢香阁同宋清阮请安。
彼时宋清阮正在梳妆,听闻宁枝传报,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起得晚了。
“这么早便来了?”宋清阮面无波澜,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叫他进来候着,待我去请了老太太得安再见他。”
楉枝叫人传话下去,又问宋清阮:
“夫人,为何不叫大少爷同夫人一起去请老太太得安?”
宋清阮道:“他不是没规矩的孩子,自是先请了老太太的安才来这里的。”
只是老太太醒得更早,怕也是同她一样,觉得自己起得晚了。
换衣裳时,宋清阮自己寻了身素色缕金穿花云缎裙,拆了头上那支招摇的步摇:
“日后还是素净些好。”
宁枝叹了口气:“夫人如今才年过二十有余,整日打扮得这么素净,未免太过可惜。”
宋清阮知道她的心思,却道:
“莫要多说了。”
刚到江老夫人的福寿堂时,江老太太正在同江枕小声说着什么,见她来了,立刻住了嘴。
江老夫人忙推着江枕到了宋清阮面前:
“快请你母亲得安!”
江枕便老老实实地请安。
宋清阮淡然从他眼前走过,向老太太行了礼才起身,又对江枕说:
“起来吧。”
宋清阮吃着茶,听着老太太一个劲地夸江枕学乖了,竟然知道早早起来在院中舞桃木剑了!
宋清阮睨了他一眼:“甚好。”
江老夫人连忙道:“是了,这孩子天生好学。”
“只是枕儿!”
江老夫人故意垮下脸:
“舞刀弄剑什么的,还是玩玩的好,莫要当了真,你日后可是要走科举的路子,要将功夫用在读书上面的!”
江枕面上有些抗拒,但又想起手上的痛来,便僵硬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一点都不好!
总是逼着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什么舞蹈弄剑的?他一点都不喜欢!
还是赵妈妈将他叫起来,说老太太要他起来跑跑跳跳的!
宋清阮一眼看就出江枕的心思,她虽不知江老夫人打哪听来的这些事,又非逼着江枕去做,但她却记得,要让江枕快乐地长大。
宋清阮温柔一笑,“枕儿还小,早起习武是好事,只是莫要太过劳累,免得耽误了长身子!”
宋清阮又看向江老夫人:“还是要枕儿劳逸结合,调理着来,莫要日日如此,以防伤了身子!”
江老夫人见她心中不怀芥蒂,是真心待江枕,不由得欣慰地笑出了声:
“也好,那便听你的!”
宋清阮又看向江枕:“枕儿,你可要记住了。”
江枕感激地望着她,连连点头,宋清阮轻轻收回眼,低头吹着手中的杯盏。
“我看这两孩子也该是到了读书的时候了,不如现在就叫他们学!”江老夫人道。
宋清阮点头,她今日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江清宴已经八岁,是时候该读书了,如果没出错,他十二岁便会离开侯府。
江老夫人颇有些为难:
“只是这先生……”
宋清阮淡淡地笑了笑。
江老夫人没脸说的话,她来说。
“只是侯府乃是武官出身,遭文人的唾弃,若是想请好的先生来,也是个难题,再说侯府无男子,若是想请,只能请那些旁支来,可那些旁支一个个的都不比侯府亲自出面的好,这便成了一道难事。”
上一世,她为了顾全江老夫人的脸面,自己将这些事吞了下去,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家来教一教江枕。
好不容易将人求来了,江枕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愣是将先生气走了。
文人没别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