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面上满是惭愧,可眼底却有狡猾划过,被百里墨卿看的清清楚楚。
“城北遭此大难,我虽为一介妇人,却也是深知各位艰难的。小妇人早年丧夫,孤身一人带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生活也是捉襟见肘,艰难不已。若不是遇到了贵人,我和孩子只怕如今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甚至可能都无法活下去。”
或许是百姓们对她的经历产生了几分共鸣,有些情感丰富的人都听得落泪了。
“没想到,医师娘子,也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人。”
“是啊,她也过得不好,可依旧愿意把自己赚的诊金捐给百姓,这也太好了吧!”
“都说医者仁心,这才是真正的仁心啊!”
刘喜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听得这些一片倒的赞誉,他简直傻在原地了。
这什么情况?刚刚还被人唾骂的女人,怎么一眨眼又变成人人夸赞的仁医娘子了?
舒禾假装没听到那些话,又接着诉苦。
“我经历过那些忍饥挨冻的日子,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苦。所以我是真的很想帮助大家,让大家也摆脱那样的苦难生活。”
“可惜,我到底是能力有限,只能将自己赚的一些微薄的诊金捐给大家,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还希望诸位不要嫌弃。”
她话刚说完,就有百姓高喊了起来。
“医师娘子,您做得已经很好了!”
“是啊医师娘子,您为我们义诊,不仅不收费,还要将自己赚的诊金拿出来,给我们改善生活,您是我们城北居民的恩人啊!”
舒禾连连摆手,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
“今日出来诊病,本想着为各位大人医治后,得些小诊金再捐给大家,可既然说是义诊了,那两位大人的诊金,我也不好再要了。”
“如此,我也就只剩长公主赏的一些诊金了。”
“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不管多少,都是长公主的一份心意。”
“小妇人纯粹是借花献佛,当不得各位百姓的谢。各位若真要谢的话,还是多谢长公主吧!”
那些百姓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十分默契地喊道,“多谢长公主体恤!”
刘喜脸上的假笑不停地抽动,心头感觉是越来越不好。
他给手下的小太监打了个眼神,那小太监立即悄悄退走,将这事禀告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上了药,刚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就被下人的回禀,气得将榻上的玉枕扔了出来。
实在是没得扔了。
“好一个禾束!好一个仁医娘子!竟敢连本公主都敢算计!”
易宗站在,竟也能有这番本事!我倒能理解东篱王为何如此重视她了。”
那女人,不简单。
“哼!那又如何?老七终究是个废王!即便他身边多了个聪慧的女人,也改变不了命定的事实!”
“要试探的事,可试探出来了?”
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身上的这一遭,究竟是真病,还是毒?
易宗摇头,“她还没有开始医治,暂时还不得知。”
“本想借那些百姓,拉垮老七和那女人的名声。如今倒好,不仅她落了个好名声,还顺带将本宫架到了火上烤!”
“是啊,她那番话说出口,这诊金,倒变成了救济金。给多给少,都不好衡量了!”
最狡猾的是,那个女人根本没将长公主赏赐的诊金具体金额说出来,只说了一句“是多是少,都是长公主的一番心意”。
这话都摆出去了,给少了,长公主岂不是要落得个小气的臭名?
可给多少,又是多呢?
从雪落院出来的小太监快步小跑,没一会就来到了刘喜身旁。
此时,前院的百姓们正不留余力地夸赞长公主“真善美”。
舒禾注意到了那个小太监,不着痕迹地往刘喜的方向靠了靠,听见了小太监的话。
“一万两。”
一句话,三个字,代表的是长公主的意思。
刘喜听后心中有了个数,当即拉大了脸上的笑容,准备开口。
谁知舒禾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紧接着就喊了一句:“杨大人!”
舒禾瞥了一眼刘喜发僵的脸,立即满脸和善地走到杨参军的身旁。
看到他脸上的横肉抖了又抖,舒禾笑得更开心了。
“杨大人,你和苏大人怎么说都是北铩城的父母官,统筹城内各项事宜。这北铩城遭遇敌国攻击,百姓丧失家园,连长公主都尽一份心意了,您二位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
“诊金,我便不收了。”
苏素和杨祐脸上的笑是怎么都维持不住了。
不是刚刚才坑了他们一笔吗?
这才刚过了一夜,又来?!
她还想收诊金?!
收个锤子!!
“二位大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难道是不愿意效仿长公主,行这好善积德之事?”
杨祐嘴角直抽抽,“不,不是啊,禾医师,昨个不是……”
“杨大人,您可得想清楚说话了。昨儿,您是在哪?今儿,您又是在哪?”
昨天是在东篱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