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隐算是听明白了。
赵高这话是在提醒他:不要在陛下的面前耍心眼。
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战战兢兢道:“陛下,公输家避世已久,和社会完全脱节,此番出来,是想感受一下陛下治理下的大秦是如何繁华安乐的?”
“臣一路前行,来到咸阳,所到之处,百姓安居乐业,无不称颂陛下是一位明君。”
“尤其是最近推行的新法,条条惠及百姓,小人相信在此法的庇佑下,大秦必千秋万代。”
“陛下乃明君,岂有不归顺之理?老朽做木鸢时,倾囊相授,并未有任何藏拙之意,陛下明察。”
如今,自己的小徒弟在胡亥的手上,只能假意归顺。
嬴政拍了拍手,笑了笑。
“看来公输先生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木匠,是朕小瞧公输先生了。”
“公输先生果然是有识之士,朕这个伯乐,特别欣赏你这样的千里马。”
“公输先生发明木鸢有功,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小人微不足道,不需要任何奖励。”公输隐匍匐在嬴政面前,请求道:“草民谢过陛下。”
公输隐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赵高的尖叫声打断。
只见赵高指着不远处,大喊:“不好了,飞鸢在下坠。”
“公输先生,这是什么情况?”
胡亥疑惑地看向公输隐。
“无碍!”公输隐回了他一句,不紧不慢地拧动手里的开关,木鸢再次恢复稳定,缓缓下降。
“上升的过程中,遇到气流,这是常有的事,众位不必担心。”
“因我的机关术并不是很精湛,仅用了最低级的机关术,若是能让墨家弟子指导一下,这飞鸢必能稳稳地在天空飞行。”
胡亥点点头,拱拱手:“父皇,禁书令已解除,诸子百家也应该重用起来。”
“儿臣想征得父皇同意,为公输隐找一个帮手,早日完成飞鸢,替父皇分忧。”
“你能有此心,父皇很欣慰,这件事,你放手去做吧!”
嬴政点点头,第一次肯定了胡亥。
随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之前的朝会上,亥儿为何突然提议出征箕子?亥儿连咸阳城都没出过,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父皇,儿臣长这么大,文不成武不就,未能为父皇分忧,这几年,儿臣长大了,儿臣看到父皇日夜操劳,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胡亥闻言,谎话张口就来。
嬴政幽幽的视线落在赵高身上,层层威压释放。
他的儿子他知道,从小就是个调皮贪玩的性子,天赋低,悟性低,虽然前段时间在军营历练,但资质太低,难堪大任。
他去攻打箕子做什么?
一股一股威压落在赵高身上,赵高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匍匐在地上。
“陛下,老奴就是希望胡亥公子能去箕子锻炼锻炼,让公子的性子稳一稳。”
“起来吧!”嬴政收回了身上的威压,盯着赵高半晌,缓缓道:“朕还是相信你的,这么多年照顾亥儿,辛苦你了。”
对于赵高,嬴政还是信任的。
赵高无父无母,在秦王宫长大,对嬴政来说,左右不过是一个太监,难登大雅之堂。
加之其对秦法熟稔,所以把中车令的位置给了他。
这样一个既不会背叛自己,又懂秦法的人,嬴政很难不信任他。
如今,亥儿也在赵高的一步步教育下,越来越有出息了。
“不敢,老奴不敢当。”
赵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动不敢动。
公输隐心里也在打颤。
帝王的心思真是难猜!
上一刻,还在和他们讨论木鸢,突然就怀疑起了赵高。
伴君如伴虎,他有点同情赵高了。
“行了,有什么消息赶紧汇报,朕先回去了。”嬴政起身,淡淡的眸光在公输隐身上扫过,轻声道:“公输先生,朕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后,带着赵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多谢陛下厚爱,小人知晓了。”
公输隐拱拱手,一脸恭敬。
他的小徒儿还在胡亥手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学会隐忍,把小徒弟救出来。
望着嬴政远去的背影,公输隐低声道:“亥公子,请问,我的小徒弟可以还给我了吗?”
“公输先生放心,你的小徒弟没有生命危险,本公子这就让你们见一面。”
“来人!”
胡亥一抬手,唤来一个下人,在他耳边私语几句。
下人点点头,一溜烟离开了。
不一会,一个留着两个羊角辫,穿着普通的小娃娃被两个仆人带进来。
小娃娃一看见公输隐,眼睛亮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师父,救救我!”
“师父!”
然而他的小身体被几个仆人束缚着,只能苦苦挣扎。
“亥公子,这是何意?”
公输隐眼里的怒火喷涌,怒问。
“公输先生,不要着急,刚刚父皇在的时候,你不是说这个木鸢还有点问题吗?”胡亥笑笑,示意下人把小娃娃带下去,看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