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吓得仓皇而逃,刽子手也跑到旁边躲了起来。
南国公却依旧是刚才的姿势,仿佛笃定了这些黑衣人带不走人贩一般。
“南国公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这般境地下还能泰然处之。”领头的黑衣人拱手道。
这人劫个法场还要先吹嘘一下对手,属实给陈宝珠看懵了。
一直远远跟着的苏风眠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姑娘可别觉得他蠢,这人是甲字楼中最顶级的杀手,他这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齐府为了这么个畜生,倒是舍得下本钱,也不知道外祖能不能顶得住。
“你对上他的话,有几成胜算。”陈宝珠低声问。
苏风眠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不到两成。”
这跟必输有什么区别?
风行他们几个连苏风眠都打不过,就更别说这个甲字楼中最顶级的杀手了。
就在陈宝珠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拿着长剑的少年落在了齐尧身侧。
少年一袭红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头发高高地在脑后束起,他右手执剑左手拎着酒壶,往那一站随性极了。
他这样的人仿佛就是为了江湖而生的,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却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你这人当真是嚣张,敢在我南家人面前劫法场。”少年下巴微扬,眼里的光亮极了。
刚还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南国公,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上前几步喊道:“阿辞,你何时回来的?”
少年灌了一口酒道:“刚回京,得知外祖在这里当监斩官,便过来凑凑热闹。”
“臭小子,这么多年了还一点都没变!”
“嘿嘿,外祖倒是变年轻了。”
两人竟是这般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劫法场的黑衣人似是受到了侮辱,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长剑就朝法场中央的少年刺去。
没人看清少年的动作,他不仅躲开了黑衣人的那一剑,还瞬间移动到了黑衣人的面前,手中长剑朝着对方心脏处捅去。
黑衣人用尽全力往旁边一闪,刀剑还是刺入了他的皮肉,只是稍微偏了那么几寸。
其他黑衣人见对手如此强大,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了。
陈宝珠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哪怕黑衣人的脸上带了面罩,她也能感觉到那人面上的震惊。
“这人竟然一招就制服了甲字楼的头号杀手顾言,太不可思议了。”苏风眠的嘴里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
陈宝珠却啧啧两声:“怪不得你当初要脱离烟雨楼,这些人逃跑都不管同伴,属实不讲义气。”
少年抽出佩剑擦了擦,并未理会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转身走到了南国公身旁。
很快,就有人上前将黑衣人拖了下去,并且重新找来了刽子手。
南国公只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再一次扔出了令签。
这一次,再没了任何人的阻拦,齐尧的人头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落了地。
总算能给墨香阁那些女子们一个交代了!
陈宝珠这才安心地转身,准备离开刑场。
身后却传来男子爽朗的声音:“表妹留步。”
声音有些熟悉,陈宝珠回想起刚才那位少年,他唤外祖祖父,想必这声表妹是在唤自己了。
想到这,她转过身去,面前果真是刚才的红衣少年。
少年此时正龇着一口大白牙,冲自己笑呢。
“表哥万安。”她行了个平辈礼。
少年摆手:“表妹莫要理会那些劳什子虚礼,我可是特意为你回的上京。”
为了自己回来?
陈宝珠眨眨眼,面上露出迷茫之色。
“宝珠,你可莫要被这混小子忽悠了。”南国公不知何时走到了少年身后,“你这表哥从前就没个正形,如今出去野了几年,怕是更加肆意妄为了。”
他话里话外都是贬低的话,看向少年的眼里却都是欣赏,陈宝珠当下心中就有数了。
“我可没瞎说。”少年嘻嘻一笑,“从前祖父说南家人里,只有我跟他年轻时最像,如今却在信里说我是第二像的了,最像他的成了表妹你,我可不得回来看看?”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并不惹人生厌,陈宝珠捂嘴轻笑。
南国公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等笑够了他才在少年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个臭小子!”
做完这些,他似乎觉得自己在外孙女面前太凶了,一把将少年拉到身前,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你表哥南序辞,三年前离开上京,说是要出去游玩一番,这一走就是三年。”
怪不得刚才外祖看见他那般激动,竟是三年不曾回来过了。
“不知这三年,表哥可遇见了些什么好玩的事?”陈宝珠顺着外祖的话,扭头问南序辞。
倒不是她真的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她只是想如南国公所愿,假装自己没看见他打表哥的画面。
虽然不知道外祖父为何会在意这些,作为晚辈她配合就是了。
南序辞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哈哈一笑:“我这三年遇见的事可多了,说一个月也未必说得完,表妹不如去南府小住几日?”
陈宝珠知道他的邀请,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