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浩浩荡荡又进去法堂,张天师叫弟子们添了几个蒲团丢在地上,让冯化龙落座。
冯化龙瞥了几眼,嫌弃的大皱眉头,连个椅子都没有,怎么坐?
朱兆虎连忙上前,把王爷专用的屁垫子拿出来,铺在那蒲团上,点头哈腰道:“师父,委屈您了。”
冯化龙这才不情愿的坐下。
张天师以及群道看见他这番做作,又是一阵无语。
朱兆虎有心要跟冯化龙耳语几句,披露陈天默的身份,但冯化龙大手一挥,说道:“叫闲杂人等都退下吧。”
朱兆虎无奈,只好退到一旁。
天师府的人,无动于衷。
冯化龙觑看向张天师,又说了一遍:“天师,本王要与你商议的大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意思是要张天师屏退众弟子了。
但张天师早烦死他了,偏偏不听他的话,当即说道:“这里的人都不是外人,无论有什么事什么话,你都但说无妨。”
“好吧。”
冯化龙颇有些不悦,但想了想,自己是来拉拢人才入伙的,最好是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也不能太有架子了,于是说道:“天师可知道本王的底细?”
张天师道:“略知一二。你是太平天国南王子嗣。”
冯化龙点了点头,道:“好,那本王就开门见山了。”
张天师道:“正要请教。”
冯化龙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说道:“方今天下动荡,狼烟四起,百姓挣命!奸雄当国,沧海横流!国有累
卵之危,民有倒悬之苦,却无英雄可扶大厦于将倾,救人于水火!本王虽德薄才浅,然胸怀大志!欲伸大义于天下,还望天师能助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这话,几个意思?
张天师也愣了半天,然后说道:“本座不大明白你的话啊。”
冯化龙微微一笑,说道:“本王不自量力,想要效仿当年洪天王的英雄事迹,揭竿而起,重整河山!”
这话说的够直白了,也够吓人!
满堂哗然,人人耸动!
就连陈天默都心头大震,暗道:“没看出来啊,这家伙的心这么野啊!自封的‘王爷’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这是要做‘皇帝’呢!”
张天师也惊诧道:“你,你是要造反?!”
好家伙,这种事情别拉上我啊!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冯化龙要屏退闲杂人等。
这些话确实是不能叫外人听见啊!
只见冯化龙摇头道:“天师此言差矣!什么叫‘造反’?如果说国家太平,上有明君,下有贤臣,我等啸聚山林,落草为寇,对抗朝野,那叫造反!可是本王方才也说了,上有奸雄当国,下有军阀如狼似虎!四方盗贼猖獗,外有洋人作祟!我等起事,那便不叫造反了,而是为黎民苍生造福啊!”
张天师汗都下来了,强笑道:“这,这种事情,如何做得出来?”
冯化龙道:“怎么做不出来?袁氏不过是他人的螟蛉之子,行伍出身,如今
也能当国!孙氏不过是夏威夷刷盘子的苦工,常年漂泊,也能挑动天下!你我身份尊贵,家世非凡,难道还不如他们?想当年,太平天国起事之初,也不过数人而已!可最终席卷大半个天下,几乎叫清妖赶尽杀绝!如今本王财力充裕,浊水会麾下坐拥帮众数万!又有洪门可以相助,若登高一呼,必然是四方响应!张天师入伙之后,又添无数道门弟子和信徒,何愁大事不成?”
“不不不,贫道不是这个意思……”张天师见冯化龙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都开始规划起来前途了,连忙摆手道:“贫道是方外之人,岂能做的了这种事情?承蒙南王看得起贫道,实在是受宠若惊,只可惜贫道无力襄赞此等大事啊,还请南王另择贤能辅助。咳咳~~~”
冯化龙劝道:“天师就不要谦虚了。想那姚广孝还是个和尚呢,不也帮助朱棣成就了一番大业么?听闻袁氏废黜了天师的尊号,实在是大大不该!若是天师愿意襄助本王,待事成之后,论功行赏,本王便恢复天师的尊号,并让天师统领天下所有宗教事务!无论道门、佛门、玄门,都归天师掌控,如何?”
张天师不由得朝陈天默看了过去。
陈天默知道他要引火到自己身上,怎会中招?只是可笑冯化龙,异想天开!造反找谁不好,居然找到张天师家里来,还当着这么多的面暴露野心!志大才
疏到这种地步,真是草包一个!
人家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南王比秀才还不靠谱,他要是能造反成功,秀才都能当太上皇了。
陈天默有心挖苦张天师,笑嘻嘻道:“恭喜张天师了,以后随同南王征战四方,那可是开国功臣!要光大门楣,让天师府更上层楼啊!”
张天师听见这话,恶心的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说道:“贫道可是什么也没有答应!陈盟主出去也不要乱说!”
他虽然对袁大总统心怀不满,可也不敢拿身家性命和六十多代的基业去搞造反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当然害怕陈天默出去乱嚷嚷,给自己穿小鞋。
冯化龙见他俩突然搭上话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