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菅人命?说的不错!妈了个巴子的,菅的就是你们!”那军官狞笑道:“打扮的僧不僧,道不道,俗不俗!穿的兵不兵,匪不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帅,枪毙了他们吧!”
“老帅”却在发呆,没有应声。
捧印男子不动声色的伸手摸住了桌上的酒杯。
军官又喊了一声:“老帅?”
“哈哈~~”
那“老帅”不知怎的,忽然乐了起来,指着朱兆虎等六师兄弟说道:“老子终于记起来了,这是长毛的打扮啊!没想到啊没想到,洪秀全都死了五十多年了,他的余孽还在呢!”
捧剑男子脾气最冲,当即反唇相讥道:“满清不也亡国了,却还有你们这群清妖四处晃荡!”
“老帅”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那军官也骂道:“放肆!”
四名军汉纷纷举起步枪,只等“老帅”发号施令,就要开火!
“咚!”
一声响,店掌柜终究是经不起吓,火盆掉在了地上,倒把“老帅”以及军官军汉们唬了一跳。
就在他们分神的时候,捧印男子忽把手一扬,酒杯“嗖”的飞出,正中那军官的手,洋枪瞬间掉在地上!
这好似是个信号,除了朱兆虎之外的其余四名冯氏弟子都把杯碗盘碟投掷了出去,精准无误的将四名军汉的步枪打落!然后跃将出去,呼喝发声,拳打脚踢,一人打一个,去斗那军官以及四名军汉!
陈天默冷眼旁观,见这几人的修为果然不弱,都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那军官以及四名军汉虽然是帅府近卫,都有些本领傍身,战力不差,却又如何能与“南王”的亲传弟子相提并论?
只眨眼间的功夫,军官和军汉们便都被打翻在地!
便在此时,屋门忽然大开,又有一群军汉涌了进来,看到屋里情形,尽皆愣住。
“老帅”叫道:“开枪!打他们!”
“砰!砰!砰!”
枪声起处,捧剑男子惨呼一声,肩头殷红的翻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藏到了桌子后面,其余四名冯氏弟子也都慌忙腾挪躲避,朱兆虎更是直接逃到了柜台里面!
陈天默也不装醉了,暗骂一声,起身闪人,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如此一来,场面情势瞬间逆转。
那“老帅”松了口气,挥手说道:“停!”
他怕乱枪伤了躺在地上的五名手下,反正已经控制了局面,也不必着急。
军官鼻青脸肿的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捡起了枪。
军汉们还在陆续进屋,约莫有二十来个,人人持枪,护在那“老帅”身边,随后还跟来了三个老道,被军汉推搡着进屋,偌大的开间登时显得拥挤起来。
陈天默看见那三个老道时不由得一愣,怎么还有道士混在士兵里头?
仔细一看,三名老道全都戴着手脚镣铐,而且神情沮丧,面色难看,陈天默心里不禁越发惊奇,这“老帅”到底是什么来头?搞得这又是什么阵仗?
“奶奶的,混账东西!”
那“老帅”骂骂咧咧道:“居然敢跟老子的兵动手?!滚出来!”
朱兆虎等六人要么藏在桌子后面,要么藏在柜台里面,全都无动于衷。
那“老帅”冷笑一声,道:“装没听见是不是?老子数三声,不滚出来,就拿乱枪扫射你们,看你们死不死!”
“三!”
“二!”
“且慢!”
捧印男子喊了一声,到底还是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朱兆虎等其余五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捧剑男子肩头中枪,虽然用手捂着,却依旧有鲜血渗出,脸色惨白如纸。
“呸!”
那“老帅”啐了一口,喝问道:“哪个是领头的?!”
“我!”捧印男子当即自报姓名道:“林如孝,南王门下首徒,浊水会太平堂堂主!”
“老帅”听得一愣,皱眉说道:“什么南王,什么浊水会?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军官倒是知道些江湖事,脸上现出吃惊的神色,当即凑到“老帅”耳边嘀咕了起来。
“哦?”
“老帅”听罢,冷笑了起来,道:“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林如孝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哪一省的都督,手底下有多少兵马,我们浊水会都不会害怕。你今天尽可以杀了我们,等着浊水会的报复!”
“你当老子怕你们报复?!”老帅听他出言威胁,登时大怒,道:“怕你们找不对人,老子直接告诉你老子是谁!老子是袁大总统钦封的定武上将军,长江巡阅使,张勋!”
听到“张勋”二字,陈天默心中登时恍然,原来是他啊,难怪!
此人也是袁大总统的心腹将领,但行事荒唐,性情乖戾,虽死命效忠袁氏,又不忘前清朝廷,在满清灭亡之后,仍然留着大辫子,人称“辫帅”,其所部定武军也都人人留辫,不许剪掉,人称“辫子军”。
而张勋又向来喜欢倚老卖老,曾对部下声称:“古往今来干大事立大功的人,还得是老成之辈!我今年六十啦,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啊!”从那以后,他说话几乎句句都不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