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大汉引着“黑褂子”们长驱直入,自是“斧头帮”帮主王燕樵亲自带着手下杀手们来了。
眼见皮雷诺手里还拿着电话,王燕樵当即把手一扬,寒光飞射中,但听“砰”的一声响,斧头把那电话机劈了个粉碎,又嵌入红木写字台里!
皮雷诺吓到五官变形,几乎尿出来!
他往后一退,趔趄着歪进了椅子里,煞白着脸,缓了许久,才色厉内荏道:“你,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王燕樵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大马金刀,不屑的嗤笑一声,道:“别咋咋呼呼了,我们知道这是法租界公董局,没有来错地方,也没有找错人。倒是你皮总董,不认得我们吗?”
皮雷诺摇了摇头,装傻充愣道:“我不认识你。”
“哈哈哈~~~”
王燕樵扭头冲自己的手下们大笑,道:“时至今日,上海滩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我王燕樵!看来,我们杀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一条大汉晃了晃手里的斧头,喝道:“鬼佬,不认识我们帮主,认识它么?!”
另一条大汉骂道:“支起你耳朵听好了,我们是斧头帮!坐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们的王帮主!”
纵然皮雷诺早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可是当他亲耳听到“斧头帮”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当然知道“斧头帮”的厉害,也知道“王燕樵”的厉害。
自打“知己社”覆灭,郎回天死后,“斧头帮”就迅速在上海滩崛起!那帮主王燕樵看起来斯斯文文,穿袍子戴眼镜,留着两撇小胡子,可实际上却是“皖省旅沪同乡会”的会长,而且是从晚清时候就开始闹义军的狠角色!他还是南方党人里的小头目,与党魁孙氏关系很近,擅刺杀,喜暗杀,手段多种多样,无所不用其极!传闻中,只要是王燕樵想杀的人,还没有能活长久的!
至于“斧头帮”,明面上是个与青帮没多大区别的帮派组织,可实际上却比青帮更严密,更凶悍!它的成员几乎全部都是王燕樵的皖省老乡,对内极其团结,对上极其忠诚,对外极其无情!帮派内部,还隐藏着一个杀手组织,那便是声名不亚于“知己社”的“公平社”!
只不过,这两大杀手组织有着本质的区别,“知己社”是谁进步就杀谁,“公平社”是谁不进步就杀谁,可谓是敌对势力!
而且,顾名思义,“公平社”的宗旨就是为天下人谋“公义”,谋“平等”,但凡不讲公义,不讲平等的,都属“公平社”的猎杀对象!
死在“公平社”之下的达官贵人、社会名流甚至于洋人,不可谓不多。
许多人对其都是谈虎色变。
当然,也有很多人对王燕樵恨之入骨!
而因为王燕樵经常在法租界辖区内出没,所以有人曾出重金贿赂皮雷诺,让皮雷诺想方设法除掉王燕樵和他的“斧头帮”,皮雷诺还动心了,想着大动干戈,把“斧头帮”、“公平社”什么的,给连根拔掉,最终在陆连奎以及“三大亨”的劝说下,打消了念头。
正所谓“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王燕樵就是个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鬼不要命的角色,手底下也全都是诸如他那一类的亡命之徒,所以就连陆连奎和“三大亨”都得让其三分,皮雷诺想要动他,也是没掂量清楚后果,若是不成功,大概率便要成仁。
旁人害怕杀洋人惹大麻烦,王燕樵可不怕啊!
但是皮雷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惹这家伙,这家伙还是找上门来了。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啊。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帮主,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我对你一直都很尊敬的,你们斧头帮在法租界里做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过问。”
王燕樵冷笑道:“那是你不敢过问吧?”
皮雷诺“呵呵”一笑,道:“我是佩服王帮主的所作所为,不愿意与你为敌。直到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到王帮主了。王帮主带人杀进公董局,闯进我的办公室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燕樵扶了扶眼镜框,幽幽说道:“皮雷诺,你是还没有惹我呢,但是你惹到我朋友了。”
皮雷诺诧异道:“你的朋友?谁?”
王燕樵道:“陈天默陈先生!”
皮雷诺一愣,心里发沉,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斧头帮”冲自己发难,居然是因为陈天默!
陈天默那小子,什么时候跟“斧头帮”勾搭上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怀揣着一丝侥幸,问道:“王帮主说的是哪个陈天默?”
王燕樵眉头一凝:“皮总董装什么傻呢?你还能惹几个陈天默?!”
皮雷诺苦笑道:“好吧,我只惹了一个,他,他是你的朋友?”
“不错!”王燕樵道:“虽然陈先生还不认识我,我也没有见过他,但心中早已经把他当成是朋友了!这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谓的‘神交’!”
皮雷诺:“……”
“打电话吧。”
王燕樵努了努嘴,道:“我知道你的狗腿子们把陈先生给围困在查尔斯公馆了,现在就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