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满脸都是对以后幸福生活的憧憬,悠然说道:“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情人,咱们名正言顺的去法国待上几年,你要是想念中国了,咱们再回来。你们那位大总统不会一直都是大总统吧?说不定下一任就会换成是别的人去做了。而且,我听说他已经很老了,可能过几年就死了,你还用得着担惊受怕吗?”
当情人,还有什么是名正言顺的?
陈天默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摇头说道:“伊莎贝尔,答应别人的事情,是要做到的,言而无信,小人行径。为了不兑现承诺,躲起来,把人耗死,这是下三滥。”
伊莎贝尔皱眉道:“不是你不愿意兑现承诺,而是你没有办法做到,那为什么还非要为难自己呢?”
陈天默知道伊莎贝尔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当即说道:“事在人为,未必就做不到。行了伊莎贝尔,你不用帮我想主意了。我自己去找皮雷诺。”
伊莎贝尔不高兴道:“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那个混蛋是不会帮你的!”
陈天默起身收拾东西,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自己在这里喝酒吧,我走了。”
伊莎贝尔生气道:“你可真是个固执的人!我不喜欢固执的人!”
陈天默笑道:“伊莎贝尔,你我彼此彼此。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也一样固执吗?我们有些地方太像了,久处必然生厌,所以注定不能在一起,还是做朋友好些。”
“朋友?我看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伊莎贝尔恨恨说道:“我特意带了这么好的红酒过来找你,你却连一口都不肯喝!”
“好,我陪你干了!”陈天默提起分酒器,直接往嘴里灌去,“咚咚咚咚”眨眼间便咽了个干干净净。
在伊莎贝尔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笑道:“剩下的一瓶,都是你的了,再见。”
“等等!”伊莎贝尔追出门去问道:“你打算怎么对皮雷诺说?”
陈天默道:“我给他带了礼物,他应该会喜欢。”
伊莎贝尔道:“你带的是什么礼物?”
陈天默道:“古董。你们老外最喜欢的东西。”
伊莎贝尔撇了撇嘴,道:“或许皮雷诺现在最想要的不是古董,而是能让他重新变回男人的办法!还有,他现在对那个‘默玉牌’的香水很感兴趣,你要知道,国际上最流行的香水品牌有他们家族的参股,‘默玉牌’香水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你如果能帮他收购这个品牌,说不定,他真会帮你。”
陈天默心中一动,道:“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
在去公董局的路上,陈天默还暗暗冷笑,皮雷诺想要收购“默玉牌”香水,可真是痴心妄想!
这帮洋家伙,真是连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当然,伊莎贝尔还是除外的。
自己绝不可能帮他对付齐玉燕,不弄死他都是看在四亿借款的面子上!
倒是伊莎贝尔提及的另外一件事,可以着重考虑考虑——皮雷诺那方面不行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
如果能让皮雷诺重振雄风,或许比送古董还强些。
但是这种事情,自己可帮不上忙,那是青冢生的专业。
难道,还得请那死鬼出马?
离京的时候,管窥豹劝说自己最好是带上青冢生,声称那死鬼是一员福将,有他在,会逢凶化吉,有惊无险……上次在去天津的路上,这预言就已经应验了,如果没有青冢生,自己和蓝田玉、袁建朝、船越文夫只怕都得栽在虎之介等怪物手里,难道这次求动皮雷诺办事,也得靠青冢生?
算了,还是先见了皮雷诺之后再说。
如果送礼不成,再考虑重振他的雄风吧。
那公董局的办公楼位于法租界公馆马路,陈天默没有去过,自是不知道路径,所以便叫了一辆人力车。
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陈天默付了车费,下来观望那楼,但见是一栋两翼为二层、中间为三层的,带罗马万神庙式穹顶的建筑。
顶上三角形山花处装有一座大自鸣钟,据说乃是上海滩所有建筑中最早的自鸣钟,所以此楼又被称为是“大自鸣钟大楼”,方才那人力车夫就是如此称呼的。
楼下大门前,有一队黑皮肤大胡须头上缠红布巾的外国人持枪巡逻,乃是公董局雇佣的印度籍安保人员,俗称“红头黑炭阿三”,见陈天默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便上前挥枪呵斥,说的话叽哩哇啦,像是英语,但是咖喱味太浓,陈天默一时听不大懂,只是觉得这些红头黑鬼丑陋凶恶,说的也不像是好话。
他来求人办事,自是态度前辈,当下往后退了一步,抱拳说道:“诸位有礼,在下是来求见皮雷诺皮总董的。”
他以为这些人既在中国境内办差,应当是能听得懂汉语也会说汉语的,就像伊莎贝尔那样。
岂料阿三们听不懂他说什么,反觉得他行抱拳礼非常滑稽,登时耻笑连连。
陈天默听得笑声刺耳,本就有些不舒服,眉头方皱,忽有一个阿三持枪捅了过来,嘴里喝道:“猪!滚!”
这大概是那阿三所会不多的中文了。
陈天默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