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贱骨头!”
田清亭骂了一声,把刀片又吞了回去。
陈天默都想问问他,这平时吃喝不影响吗?强忍住好奇,瞥了一眼张三符,道:“说吧,搬山道人一派被萧道真派去了哪里?”
张三符咽了口唾沫,有些畏惧的看着陈天默,嗫嚅道:“要是说出来,你可不能杀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与我无关,都是萧道真自作主张。是他非要把我们四大派合而为一,组建一个‘黄帮’,其实我们全都不同意,但是慑于他的淫威,我们也不敢反抗,他叫我们干什么,我们也只能干什么……”
陈天默喝道:“少啰嗦!我要听你说这些吗?!直接告诉我,搬山道人干什么去了?!”
张三符犹豫着,眼见陈天默的脸色狠戾起来,连忙说道:“他们,他们被萧道真派去你们陈家村了。”
“陈家村?”陈天默一愣,道:“那里已经是废墟了,没有人叫你们去对付,也没有什么东西供你们盗掘,你们还去干什么?”忽然间脸色一变,厉声质问道:“萧道真不会是丧心病狂到,派人去挖我麻衣陈家的祖坟了吧?!”
“他就是这么丧心病狂啊。”张三符浑身一哆嗦,嘀咕道:“他说十五年前没能把你们杀绝,一定是你们风水好,这次非要破了你们麻衣陈家的风水,叫你们所有的麻衣弟子彻底从世界上消失,麻衣陈家再也没可能复兴……”
“混账!”
陈天默气的浑身发抖,怒骂声中,挥掌便往车厢里击去,但听“砰”的一声响,张三符天灵碎裂,脑浆迸流,立时歪在一旁,死于非命!
田清亭吓了一大跳,惴惴不敢言语。
曾天养也已听见两人的对话,面色阴沉如水,道:“大哥,你说怎么办吧?这些摸金校尉前天就到了汴城,只怕搬山道人那一拨,也早到了陈家村。”
陈天默也不做声,只是勒住马头,将马车停了下来,喊道:“叔父!天佑!”
陈玉璋和陈天佑早听见他的喝骂声,已然纵马靠近。
“怎么了大哥?”陈天佑还不知情,探头探脑的往车厢里张望,嘴里询问道:“那盗墓贼说什么了,叫你这么生气?给打死了?”
陈天默咬牙切齿道:“搬山道人一派去了咱们陈家村,要挖祖坟!”
“什么?!”陈玉璋和陈天佑尽皆色变。
陈天默道:“事不宜迟,咱们三人立刻回转陈家村!”
“好!我非杀光这些杂碎不可!”因为出离了愤怒,陈天佑浑身颤抖,连声音都是哆嗦的。
陈玉璋更是罕见的露出满脸肃杀之意,幽幽说道:“自古祸不及妻儿,更何况祖宗?伍子胥掘坟鞭尸,结果头悬国门,项羽纵兵发丘,白骨曝野,结果自刎乌江,曹操置摸金校尉,毁墓三千,结果子孙尽夭,国祚不寿!再如黄巢、李自成等,又有哪个有好下场?这些禽兽,自取死路!”
陈天默对曾天
养说道:“阿怪,劳烦你带着竹蜻蜓和莺红,再雇佣些车把式,把车队送回汴城天心阁。”
曾天养道:“我与大哥一起去吧。”
陈天默摇头道:“不必,那些盗墓贼并无本领,不难对付。而竹蜻蜓和莺红却不识归途,须得你引着。”
曾天养点了点头,道:“好,那剩余三个摸金校尉怎么处置?”
陈天默森然说道:“似这样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杀了!一个不留!”
曾天养道:“明白了大哥。你们,此去千万小心!”
当下,陈天默、陈玉璋、陈天佑三人各自拿了些吃食和酒水,然后乘坐三匹快马,往禹都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一路上都不敢耽搁,丝毫不做停留,就是吃喝东西,也全在马背上。
奔到夜间,人还受得了,三匹马已然受不了了,陈天默这才叫进沿途镇甸里停歇一阵,给马喂些草料,饮些清水。
随后,又夤夜赶路,直到次日黄昏,才总算到达禹都境内。
临近颍水时,三人都是默默无言,心事重重,负罪感极重,愧疚感也良多。
他们心中都是同样的想法,只不敢说出口罢了:赶路都赶了这么久,那些搬山道人怕是早已经动过手,列祖列宗的阴宅岂得安宁?
终于,阔别已久的陈家村就在眼前了。
三人下马入村,一路走一路观望,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多年不曾回来,如今重归故里,但见处处都是残垣断
壁,荒草丛生,除了萧条、破败、寂寥,再无其他。
目之所及,说不尽的斑驳陆离。
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祸,滚滚的浓烟,熊熊的烈火,飞溅的鲜血,倒下的人影,再度在三人眼前浮现,枪炮声、杀戮声与惨呼声,也依稀在他们耳畔回响了起来。
三人都是汗流浃背,就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多年来不曾回来,便有这个原因,谁都不想再回顾那一场大难!
难熬的静寂中,他们翻身上马,直奔祖茔之地——陈林。
到了之后,三人把马匹留在陈林之外,然后徒步入内。
夜色苍茫,陈林中有雾气横生,四下里静谧异常,不闻一丝鸟叫虫鸣之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