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亭忧虑重重道:“我看他们都下了三等舱,人员串联,聚做一堆,可不在少数啊。先生伤重,我又不擅长与人打斗,真要是被他们摸过来,对我们大大不利!”
陈天默“嗯”了一声,沉默片刻,思量对策,忽问道:“这船要走多长时间?”
田清亭回道:“林环步安排的是让咱们在海州下船,然后换乘火车,经汴海铁路,回到汴城。这船大约要在海上行驶十几个小时。”
陈天默沉吟道:“十几个小时,加上装货卸货,几乎一个昼夜了,那确实是难熬。但这船既然是永鑫公司的,那船上应该有不少青帮的人员吧?”
田清亭点了点头,道:“掌舵的,护航的,招待的,还有管仓储的、卸货的……都是青帮的弟子。”
陈天默道:“这其中有没有你的熟人?”
田清亭道:“有与林环步相熟的人,就在护航队里。不然,他也不好安置咱们。”
陈天默登时有了主意,道:“那你去找护航队,告诉他们,有一伙盗墓贼偷偷摸上了船,准备打劫船上的货品,诚心与青帮过不去,撺掇的他们先发制人,把那些盗墓贼都解决掉!”
田清亭抚掌笑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
陈天默指了指桌子上的枪,道:“把你顺来的这劳什子带着防身吧。”
田清亭摇头道:“我用不惯这洋枪,也用不着这玩意儿,毕竟打不过也能跑得过,还是先生
留着防身吧。”
陈天默道:“我也不会用这劳什子。”
田清亭笑道:“那就把玩着解闷吧,小心别走了火。我这就去找护航队,叫他们两家相争。我再叫护航队派几个身手好的,来咱们舱门外面守着,一旦那些盗墓贼摸过来,也能帮忙应付。”
陈天默道:“甚好。”
商议已定,田清亭便出舱去了。
陈天默把那手枪拿了起来,把玩了一番,比划着瞄准,又假装射击,心里暗暗想道:“我有夜眼目法加持,连暗器都能练到百发百中的地步,这玩意儿应该也不难练成。只是,用枪杀人太简单了,一旦用惯,必生惰性,到时候太过于依赖此物,反而影响修炼。而且洋枪的动静太大了,并不适宜隐秘行动……”
胡思乱想了一番,到底还是放在了手边,盘算着真要有盗墓贼杀进来,便开枪射击!
他又把那铜印拿了起来细看,只觉不是凡品,细嗅上面的点点铜锈,便知年数绝不会短了,开慧眼一看,居然神韵非常,也有极其凝练的菁华!
陈天默大喜过望,心道:“道上常说:‘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发丘有印,卸岭有金。’这必定是发丘天官一派祖传的信物,天官铜印!少说也有千余年的传承了,不意今夜落入我手,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不把这里面的菁华吸光,倒对不起竹蜻蜓的一番作为了!”
当即捏心诀,施相功,把那天官铜印里
的菁华一丝丝都汲取到体内,慢慢归化,疗养伤处。
……
却说这“永鑫号”上,三等舱是所有舱位里最简陋脏乱的,票价也是最便宜的,甚至连座位都没有设,乘客要么席地而坐,要么蜷缩于角落,要么胡乱躺在地上,有聚群儿吹牛的,有扎堆儿赌博的,有骂老婆的,有哄孩子的,有吃干粮的,有打瞌睡的……总之,人员拥挤,遭杂无比!新成立的“黄帮”人马,两大堂口的弟子都聚集在此处。
陈天默猜的没错,这些人确实是来者不善,寻他麻烦的。
原盗墓四大派联盟盟主萧道真,一番威逼利诱,将四大派合并为一个“黄帮”,然后便开始了对陈天默的大举复仇活动。
原发丘天官一派总掌旗,现任黄帮天官堂堂主任无苦,以及萧道真的大弟子,统领卸岭力士一脉的力士堂堂主韩自卬,都在船上。
盗墓四大派虽然行事卑劣,但财大气粗,因此在江湖上的人脉也极其广泛,可供他们使用的眼线遍布大江南北,消息自然也灵通!
任无苦和韩自卬奉萧道真的命令,奔赴东南,寻摸陈天默的下落,终于靠着线报,找到了上海滩,甚至,摸到了德纳芙酒店。
只不过他们忌惮“三大亨”的势力,也不敢在法租界大动干戈,所以只是派了几个机灵的弟子躲在酒店外围,暗暗蹲守,静待时机。
而陈天默把心思都用在了对付“三大亨”和“
知己社”上面,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他们。
直到今夜登船的时候,他们尾随而来,才被陈天默警觉发现。
任无苦和韩自卬却没有混迹在三等舱里,而是在一等舱的小包间里吃喝密议。
同在包间里的,还有他们各自的副手和心腹弟子,共计是六个人。
毕竟是高层人物,跟普通帮众一样乘坐三等舱实在是有失身份。
天官堂副堂主是任无苦的一奶同胞亲兄弟,叫作任无难,此时正在狂掏口袋,嘴里嘀咕道:“怪了,我的天官铜印怎么不见了?”
任无苦听见,吃了一惊,骂道:“混账东西!你把天官铜印丢了!?”
力士堂的副堂主,韩自卬的师弟楚大牙,也在身上胡乱摸索,嘴里说道:“奇了,我的探阴爪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