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走出臧公馆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周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隐藏行迹,驻足观望。
不久,他便看见杜玉生步履从容的走出了臧公馆的大门,然后优哉游哉的返回了不远处的杜公馆。
没过多久,那杜公馆里便涌出来了五六个青帮弟子,后面跟着驶出了一辆马车,赶往臧公馆。
陈天默在确定他们是去帮忙收拢死尸之后,才放心的离去了。
在陈天默看来,杜玉生这些举动足以表明他所说的话很有可信之处,至少,他是不愿意与自己为敌的。
不然,那些青帮弟子们要做的事情可不会是只有收尸那么简单了。
臧公馆与杜公馆也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陈天默没有叫人力车,而是选择步行。
他肚子饿了,又在街上嗅到了酒菜的香气,便忍不住要下馆子,尝尝上海菜,待吃饱喝足之后,再回酒店。
遥望见一家酒楼门头上挂着“百年老店兴云楼分号”的牌匾,生意很是兴隆的样子,陈天默便兴冲冲的赶了过去。
店里的生意确实兴隆,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各国的人都有,使得这家老字号显得颇有些光怪陆离。
楼上已是座无虚席,楼下也只剩了一个空桌,还临近一楼唯一的雅间。
惟其如此,才愈发显得这里的酒菜不俗,所以陈天默也没有嫌弃拥挤吵闹,在店伙计的招待下,陈天默坐了过去。
结果他刚一落座,便听见那雅间里
传出了阵阵刺耳的喧闹声和大笑声,说的都是日语。
店伙计低声骂道:“来了几个东洋鬼子,在里面喝酒呢,甭理他们。”
陈天默本来没有在意,东洋人吃中华菜也不奇怪,放肆闹腾也不奇怪,只是他的耳力远超常人,虽不在意,却也难免听的清楚,其中一个东洋人的声音响了好几次,让他心中不由得一动,暗暗忖道:“这声音好熟悉啊,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先生,您上眼。”
店伙计送过来一份菜单,让陈天默点餐,陈天默一边回忆在哪里听过那声音,一边看着菜单咽口水。
片刻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说道:“我要八宝鸭、油爆虾、扣三丝、葱油鸡、银耳炒蛋、清水河蟹、松鼠黄鱼、椒盐排骨、锅烧河鳗、竹笋鳝糊……嗯,暂且先点这几个菜,尝尝鲜吧!不够了再点!对了,还要一坛花雕,拿你们店里最好的上!”
这两天算是发了大财,以后吃喝不愁,也不用省着花。
“先生,您,您——”
一如此前的经历,那店伙计都来不及写单子,只惊讶无比的想问问到底是几个人用餐,陈天默却不等他问出口,便打断道:“就我一个人吃饭,别问那么多,赶紧做菜,做好了就只管上,吃不完我兜着走。”
“哎哎!”
店伙计心里骂着:“十三点!”嘴上应承着,匆匆去了。
而此时的陈天默也猛地想了起来,雅间里那道熟
悉的声音是在哪里听到过了——三井永寿的家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说话的人应该是三井永寿的御用管家——三井小次郎!
陈天默又仔细分辨了片刻,确定就是三井小次郎无疑!
嘶~~~
陈天默心里一阵狐疑:三井永寿不是带着天圣针灸铜人的赝品回日本了吗?怎么他的管家会在上海滩?这厮是自己来的吗?要干什么?
正在好奇之中,忽听那三井小次郎说了一大段的日语,其中却夹杂着“陈天默”三个字,正是提及了自己的名号!
陈天默虽听不懂日语,却也留神,只听另有一人用汉语大声说道:“东亚病夫!”跟着便是一阵放肆的哄堂大笑声。
这岂能忍?
陈天默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霍的起身,“砰”的踹开那雅间的门,立在门口向里面望去,嘴里冷冷问道:“东洋崽子们,吃饭喝酒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是吧?不干不净的在放什么屁呢?”
雅间里一共是四个人,坐在最里面主位上的那人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正是前不久还曾谋面过的三井小次郎!
其余三个东洋人,则都穿着宽松的和服,武士打扮,一个空座上还整齐的放着三把武士刀!
看见陈天默出现,三井小次郎惊呆了:“你,你——”
这地面邪啊,说“陈天默”,陈天默就到了!?
“八-嘎!”
挨着三井小次郎坐的那名日本武士猛然起身,伸手戟指陈天
默,骂道:“支-那-猪,滚出去!”
陈天默长臂疾探,闪电般抓住那武士的手指,“咔嚓”一声,瞬间折断!跟着反手上脸,“啪”的一声,早已扇掉了那武士的下巴!
那武士痛的额头冒汗,脸色惨白,却死活叫不出声来,只有大滴大滴的口水不受控制的顺嘴角往下流淌。
另外两个武士见陈天默出手如此凌厉狠辣,同伴一个照面就吃如此大亏,无不惊怒交加,同时叫骂着跳将起来,一个高起腿,踹向陈天默的额头,另一个则翻身去空座椅上拿武士刀。
陈天默略一侧身,避开那武士的高踹,跟着顺势抓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