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去南下的火车上,白小玉昏睡不醒,陈天默沉浸在自己的修行里,他们都不知道,来自内务部警政司的一则通缉令,已悄然流向各省——
“内务部警政司第一千八百一十八号令:现缉拿重大案犯陈天默!籍贯,中州省许州道禹都县颍水镇陈家村;现住处,中州汴城古玩街天心阁;年龄,二十岁上下;身高,五尺六寸左右;长相,剑眉星眸、高鼻大耳、丰额尖颌、短发无须、唇红齿白,姿貌极其出众;所犯案由,杀官灭门!本应将该犯拿交法庭,详确讯鞫,严行惩办,为后世戒,却因该犯手段残忍,性情暴虐,穷凶极恶,万分危险!故生死不论,或杀或擒此犯归案者,均赏银元五万块!”
那赏金,本来是一万大洋,但是在太虚子“重赏之下方有勇夫”的建议下,燕东山又重新给内务部警政司通了电,把赏金拔高到了五万大洋。
此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中州省,汴城,都督府。
齐振林看着张振邦拿来的悬赏令,挠了挠头,骂了句:“他奶奶个熊的,内务部那帮混账东西是吃饱了没事干吧?怎么把我兄弟给弄成通缉犯了?”
张振邦在旁边赔笑道:“谁说不是呢?收到电文的时候,卑职也吓了一跳呢!心想是不是弄错了,陈老板为人本分厚道,是再老实不过的生意人了,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儿,他哪会儿欺负别人呀。怎么
就变成了手段残忍、性情暴虐、穷凶极恶、万分危险的杀官灭门凶犯了?这事儿大帅得过问啊,可不能叫好人蒙冤!”
站在齐振林身后的“栋梁芝材”四老,闻听此言,都颇有好感的看向了张振邦,心道:“这是个好官啊……”
齐振林叫道:“谢副官!”
谢良佐快步跑来,躬身答道:“卑职在!”
齐振林道:“去,你马上给内务部发电,问问那帮王八蛋,我天默兄弟到底杀了什么官,究竟灭了谁的门,要悬赏五万大洋通缉他?!”
谢良佐应声道:“是!”
……
京城,遂安伯胡同十四号,袁家大宅。
袁二公子躺在院子里石榴树下的藤椅上,身前身后各站着一位妙龄美人,后面的那个为他揉背捏肩,前面那个正在给他念那通缉令的内容。
听完之后,袁二公子失笑道:“姿貌极其出众?这帮家伙,可真会写啊。如此一来,全天下人都知道陈天默长得好看了。”
说完,他看向身前的美人,笑问道:“你说,汴城陈公与我孰美?”
这美人一直跟在袁二公子身边走南闯北,是去过汴城见过陈天默的,当即笑道:“陈公何能及君也。”
“哈哈哈哈~~~本公子真是多此一问!”
袁二公子大笑了起来,自嘲道:“古人早就告诉我答案了——妾之美我者,畏我也!行了,更衣,备车!”
美人问道:“公子要去哪里?”
袁二公子一挥折扇:
“当然是去内务部!本公子要见见言盾远言大总长,问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鲁省,镜湖,张公馆后花园。
张忍魁在园中散步,僧王和“狗头”魏嘉上都在陪行。
魏嘉上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子,这通缉令差不多已经发放到各个省里去了,咱们青帮总舵自然也会收到消息。可以确认无误,陈天默就是成了通缉犯了,而且赏金还不低呢!官家一出手,可算是帮咱们了却了一大桩烦心事啊!”
张忍魁冷笑道:“这就了却了?老夫要黑白两道都饶不了他!格杀令不可解除!再发电给各区分舵,各省各道各县的堂口,要他们继续严密追踪陈天默的行迹,吸取马如龙、焦大运等人的教训!别抓不住陈天默,反倒搭上自家一窝的性命!”
“是!”
魏嘉上应了一声,又嘀咕道:“弟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倘若不是僧王莫名其妙的撺掇老爷子去泽州亲自处置陈天默,而是叫马如龙就地枪杀了陈天默,也不至于节外生枝,闹出后面的乱子了。”
僧王闻言大怒,喝道:“狗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魏嘉上冷冷说道:“我只是奇怪,明明已经抓住了陈天默,为什么不乱枪打死,却特意发电到晋省堂口,要求留下他的性命?”
僧王叫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徐军师、毒神、枪仙,那可都是在师父手里
养大的!师父待他们视如己出,结果都惨死在陈天默的手上,这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不让师父亲自把陈天默千刀万剐了,能消了师父的心中恶气么?!我为师父着想,在你眼里,居然变成了莫名其妙?你可真是心脏啊!”
魏嘉上怒道:“你——”
“行了,不要吵。”
张忍魁喝止两人,道:“是马如龙和焦大运他们无能,与僧王有什么相干?僧王也是想尽一份孝心而已。”
“就是!”
僧王白了魏嘉上一眼,道:“陈天默的本事我是见过的,就马如龙和焦大运那帮货色,怎么可能真正活捉陈天默?一定是陈天默故意示弱,假装被擒,然后给他们来了个一网打尽!他们中了计还不知道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