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玉“咯咯”娇笑,说道:“陈老板,你是生意人,应该知道凡事不可强求,大姐要是想见你,不用你四处打听,也会很容易见到她;大姐要是不想见你,你就算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她。怀履光可能给你说了某个地址,可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况‘知己社’的社长?”
“呵呵~~”陈天默冷笑着威胁道:“倘若我杀光杀净你们‘知己社’的成员,她也不出来见我吗?”
白小玉全无惧意,道:“杀手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不唯中华,放眼全世界都是如此,就连司马迁都为刺客做传,载美名于史册!这职业一直流传到现在,什么时候断绝过?更何况现如今是乱世,而乱世正式最适合培养杀手的土壤,你杀的光吗?”
陈天默道:“你的嘴可真硬啊!行了,我自己去找贺蓝依,她就是藏在地底下,我也挖的出来!现在你告诉我,你们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是谁?”
白小玉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道:“我们什么时候在你身边安插奸细了?”
陈天默冷冷说道:“别装了,花子剑圣已经承认了。”
白小玉“嘻”的一笑,道:“那陈老板不妨先自己想想,你身边的所有人里,谁最有可能是奸细。”
这个问题,其实陈天默早已经仔细思量过了:对自己行踪了如指掌的人非常有限,心月、青冢生、蒋波凌、诸葛欢、侯拜以及陈家的那些族人
而已,他们忠实可靠,任谁都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再拓展一下范围,或许齐玉燕也能知道,毕竟她每周都会自由出入后街大宅五次,给兄弟姊妹们授课,询问到自己的行踪也不奇怪;还有就是岳潇潇,她若是来找自己,也能问出来……可齐玉燕和岳潇潇也绝无可能与“知己社”勾结啊。
这才是让陈天默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思来想去,身边谁也不像是内鬼,那自己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不对!
陈天默转念一想,自己来泽州是追踪太虚子的临时行动,汴城的亲朋好友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虽说花鼠后来逃回去通风报信了,可现在有没有跑到汴城还不一定呢,汴城的人又怎么可能收到消息,转告给“知己社”,让“知己社”直接抽调出这许多杀手,对自己进行围剿?
想一想这些杀手的底细吧——
白小玉跟赤帝宫有关系,赤帝宫就在附近的高县;车夫和掌柜的都是泽州本地口音;厨子、伙计、花子剑圣的口音分别是晋省、陕省、绥远的调调;乌横山和艾春云则是直隶口音……可谓是除了本省的,就是临近省份,聚在一起,不会花费太长时间。
尤其是车夫和掌柜的,都是泽州人,就近得到消息,立时就能准备起来!
厨子和白小玉一定是第二批到的,因此才能从容下毒。
花子剑圣来自绥远,路程最远,出现的也最晚。
而
自己被骑巡队抓住,又转交给民防团,继而破牢而出,杀人掠命,与梅双清结识,最终遇上车夫,间隔的时间是一个白天,再加一个半夜,足够他们所有人聚齐了。
再想一想“知己社”的成员特征——
都有两重身份,一重是杀手,另一重是普通职业,他们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市井和山野之间,都可能有他们的身影,这其中,又有谁能接触到自己行踪的呢……
想到这里,陈天默心中一动,终于恍然大悟,说道:“田为峰的手下,泽州骑巡队的警士里,必然有人是你们‘知己社’的成员!”
白小玉吃了一惊,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啧啧”怪道:“我真想把你的头颅给扒开来看看,里面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居然就猜出来了?”
陈天默道:“我猜对了么?”
白小玉道:“我如果否认,你会信吗?”
陈天默又问道:“所以我身边是没有奸细的?”
白小玉挤了挤眼,笑道:“你再猜。”
陈天默见白小玉笑容奸诈,目露狡黠之色,便厉声喝道:“我要你说!”
白小玉“咯咯”笑道:“现在再说,已经晚了吧?”
陈天默一愣,随即便听见了大片混乱的马蹄声,又有自行车轮子飞转摩擦地面的动静,更有一道道光亮探了过来。
他循声看时,但见一个马队外加一个自行车队,几十号人,扛着步枪,挎着手枪
,握着手电筒,把灯光乱打乱照,叫嚷着啸聚而来!
陈天默被一阵强光刺的眯起了眼睛,心道:“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终于来了,可爆炸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是这里炸了吗?”有人高声喊道:“我们是泽州城巡防营的,还有警署骑巡队的,过来调查情况呢!有活着的没有?出来!”
白小玉纵身一跃,施出“穿柳功”,拔足便朝对面飞奔而去,嘴里喊道:“有活的!”
陈天默喝道:“哪里去?!”一个飞步上前,伸手便抓,岂料白小玉的青色旗袍“嘭”的一声,竟骤然炸了开来,把陈天默吓了一跳!
正惊讶之际,一团七彩粉尘滚滚卷起,绚烂好看,如烟似雾,朝着陈天默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