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如龙说出“格杀令”的时候,陈天默已别无他法,只能铤而走险!
毕竟,不能等死吧。
双手虽然被铐,但这并不是问题,他依旧可以暴起杀人!但,代价是接受“民防团”和骑巡队七八十条枪的洗礼,幸存的概率只怕还不足十分之一!
陈天默还有个相对稳妥些的选择,那就是再施展一次“龙吟功”,像在林子里震昏那些个被蛊惑的老百姓一样,把眼前这近百号人也给吼晕了!
只是,在短时间内,他已接连施展了两次“龙吟功”,又先后解决了七个“大仙”,跟着徒步狂奔了六十余里,气力的耗损着实不小,而“龙吟功”对施术者的要求又极高,冒险逞强,自己大概率会受内伤不说,效力也未必尽如人意。
倘若,一声长啸过后,只有半数敌人晕厥了过去,还剩下一半,那自己的下场仍旧会变得相当惨烈。
但这已经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所以,陈天默明面上在等马如龙的回答,暗中却是在提气蓄力,预备着随时舌绽春雷,龙啸九天!
岂料,马如龙却叹了口气,满脸遗憾的说道:“我倒是想现在就杀了你,可上头不允许啊。少废话了,该走了!”
“上头不允许?”
陈天默稍稍一愣,有些惊喜,眼见马如龙不耐烦说话,要走,便连忙施展“巧舌功”,故意问道:“哪个上头能颐指气使你?是晋省都督
府?还是镜湖总舵?”
马如龙丝毫没觉察到自己已中了陈天默的术,只觉得人家问了,自己理应回答:“跟都督府有什么关系,当然是镜湖总舵。做天夜里,总舵突然通电各处分舵、各省堂口,传达了僧王的最新指令,说什么只要活的,不要死的,如果抓到了陈天默,就近羁押,他会亲自前来,亲手处置!所以,陈老板你很走运啊,还能活个一两天。
陈天默听的心中大喜,嘴上却继续问道:“僧王?就是从我手底下侥幸挣得命去的,那个所谓的‘六大双花红棍之首’?他要亲自来处置我?”
“不然呢?”
马如龙侃侃而谈道:“当初,徐军师、僧王他们一行人去汴城对付你,结果死伤惨重,大败而归,堪称是自我们青帮成立之后所遭受的最大耻辱!我还听说,僧王在逃回镜湖以后,因为羞愧难当,自责不已,还自杀了一次,结果没死成……你想想,他对你会不会恨之入骨?换做是我,我也得亲手碎剐了你!所以啊,这福祸相依,让你多活两天,代价是受尽折磨而惨死,还不如少活这两天,让我一枪打死你来的痛快呢。”
陈天默又问道:“你们老太爷明明下了‘格杀令’,你不听,却要听那个‘双花红棍’的命令?”
马如龙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僧王现如今是老太爷身边最得宠的人!而且,那电报上也已经注明了,僧王
的意思就是老太爷的意思,我能不听吗?”
陈天默“哦”了一声,道:“所以,你现在要把我弄去哪里?你的‘晋省堂’吗?”
马如龙摇头道:“‘晋省堂’在太原呢,太远啦,最近的安全去处是‘泽州分堂’,就在城里。我先把你关押到分堂的监牢里,再发电报给总舵,告诉他们你被我抓住了,然后等僧王过来嘛。”
田为峰以及在场的一众青帮弟子听他对陈天默有问必答,都不禁暗暗纳罕:“马团总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什么都往外说!”
陈天默却始终都紧盯着马如龙的表情变化,以判断此人是否说谎,就方才那些回答,他看得出马如龙没有诓骗,不由得暗暗的松了口气,心道:“好险啊!僧王这颗棋子,到底还是留对了……”
他收了“巧舌功”,从容说道:“我也累了,正好借贵帮的监牢歇息歇息,前头带路吧。”
马如龙迷瞪了片刻,心里暗暗犯嘀咕:“刚才是怎么了?我好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啊。”
狐疑着看了看陈天默,他心生警惕,一挥手,喝道:“快给我绑结实了,马上带走!”
青帮弟子“哗啦啦”围了上去,在十几条枪的“注视”之下,陈天默任由他们将粗重的锁链和脚镣全都戴在了自己身上。
马如龙又冲田为峰一拱手:“田队长,你先带着骑巡队的兄弟们回去歇着吧,我们也该告辞啦。”
“好说!”
两下里分道扬镳,马如龙携帮众押着陈天默进了城,不一时便到了泽州分堂。
陈天默被推进了一间地下监牢里,平趴着吊将起来,由两名荷枪实弹的青帮弟子负责看守。
他环顾四周,但见自己所处的是一间长宽各一丈半的方形监牢,三面墙壁都是用大块青石砌成,只有一面是嵌着十多根粗壮坚硬的原木,方便监视被羁押者在牢内的一举一动。
陈天默被锁链所缚,几乎成个“大”字被吊了起来,四条锁链的一端禁锢着他的手腕和脚脖子,另一端则勾住了青石墙壁里镶嵌的锁鼻,十分坚固结实。
那两个负责看守他的青帮弟子在监牢外闲聊,没留意到,有只老鼠悄无声息的从陈天默的裤腿里钻了出来,又轻轻跳落到地上。
陈天默当然看见了。
那是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