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凌晨,洛阳龙门东山。
此山之下有一处万佛沟,万佛沟北侧最大的洞窟正面,建着一座二层高的砖瓦楼,门额上刻着“看经寺”三字,洞内,蒋波凌正躺在一座莲台上,“呼呼”酣睡。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流着晶莹剔透的哈喇子,脸上时不时的还荡漾起一抹浪笑,偶尔又会说几句梦话:“月月,燕燕,欢欢,原来你们都喜欢我啊,这可难选了啊,唔~~一个是大哥的妹妹,一个是大帅的女儿,一个是诸葛家……”
忽的洞外传出一声叫骂:“操蛇的小王八蛋,快给僧爷滚出来!”
蒋波凌没有被惊醒,倒是在洞口处守卫的一只灵鼠迅速的窜进了洞窟里,奔到他身边,拿尾巴在他鼻孔下扫了扫。
“阿嚏!”
蒋波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这才揉着鼻子悠悠醒来。
那灵鼠“吱吱”叫喊,给主人示警:“有敌人来了!”
而此时的洞外,又传来一声叫骂:“小王八蛋不敢出来,那僧爷可就打进去了!”
蒋波凌这才知道来了麻烦,连忙抖擞精神,跳将起来,嘴里喊道:“是哪个不孝子孙在外面骂你蒋爷爷?”人也奔了出去。
跑到洞外一看,但见有两根火把在夜色里熊熊燃烧,火光里,立着两个身披袈裟的僧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借着火光仔细一打量,蒋波凌发现这二僧一老一中,那又矮又胖的中年僧人正是在几天前被
自己毒打一顿并撵走的道真和尚,此时此刻,他的双手各握着一根火把,微微躬身,站在另外那个又高又瘦的老僧身旁,那老僧手里拄一根月牙铲,两端的锋刃都相当明亮。
蒋波凌指着道真和尚骂道:“好你个汉奸贼秃,还敢回来?!看来是爷爷打你打得轻了!”
道真和尚冷笑道:“小王八蛋别猖狂!瞧瞧我身边这位是谁?”
蒋波凌道:“你爹啊?”
道真和尚一阵无语,骂道:“无知的小畜生,这是我的老恩师,法号上圆下禄,特意来教训你的!”
蒋波凌点了点头:“哦~~小的不行,就叫来老的,你这弟子不孝啊,也不看看你师父多大年纪了,居然还叫他来助拳?就不怕他就地圆寂吗?”
“阿弥陀佛……”那法号叫“圆禄”的老僧高诵一声佛号,然后缓声问道:“这位施主,请教尊姓大名。”
蒋波凌啐了一口,道:“老子尊姓蒋,大名不告诉你们,你们只配叫蒋爷爷!”
道真和尚怒道:“师父,你听听他嘴里有一句人话吗?”
圆禄和尚也显然是动气了,只强忍住问道:“敢问蒋施主,是你打伤了贫僧的弟子,并抢占了看经寺么?”
蒋波凌叉腰骂道:“是老子,怎么了?你这徒弟做汉奸,倒卖文物给洋鬼子,不该打么?!你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显见也不是个好秃驴!”
圆禄和尚幽幽问道:“你小小年纪,便如此猖獗,
莫非背后是有什么人撑腰吗?”
“少套老子的话,老子没什么人撑腰,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号卖国贼!”蒋波凌讥讽道:“瞧你们师徒俩那鳖样,半夜叫骂,明火执仗,一个秃头上写着‘上梁不正’,另一个秃头上印着‘下梁歪’!这佛祖也是的,怎么没把你俩给收了!”
圆禄和尚听他说没有什么人撑腰,便摇头叹息了起来:“这看经寺是道真的住持之地,里面的所有东西当然该他做主处置。蒋施主出手伤人在先,抢夺基业在后,明明不占理,却还如此蛮横,与你说也说不通,论也论不明,唉~~我佛虽然慈悲,却也难渡你这样冥顽不灵的恶徒啊。阿弥陀佛,贫僧要用霹雳手段,惩戒你啦。”
“怎么,老秃驴也想动手?”蒋波凌冷笑道:“很好,老子这就把你们师徒一窝全给烩了,做个灭门的勾当!”
骂声中,蒋波凌飞身便奔圆禄和尚冲去,堪堪到了跟前,跳起来举拳便打。
论拳脚,论兵器,论杀人技,蒋波凌统统都是二流,远不能跟岳潇潇、青冢生、曾天养等人相提并论,更不必说陈天默了,但他之前跟道真和尚交手,三拳两脚就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委实是没花费什么力气,料想徒弟如此脓包,师父又能高明到哪里去?于是便先存了个轻敌的心思,感觉圆禄和尚也不够自己打的。
岂料想,他那一拳还没有砸下,圆禄
和尚的左袖已经甩起,且后发先至,“唰”的便扫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击,气力颇大!
蒋波凌翻身倒地,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的响,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似的。
“哈哈哈~~~”道真和尚见他挡不住师父一击,便大笑起来:“小孽畜,知道我师父的厉害了吧?今夜就要你好看!”
蒋波凌坐在地上懵然发呆,眼见那圆禄和尚提着月牙铲朝自己逼近,这才连忙爬起,往后退却,心道:“没想到老秃驴倒是个高手,老子打不过他,只能让孩儿们上了……”
却听那圆禄和尚森然说道:“小施主,瞧你也有几分本事,死了着实可惜,不如拜在贫僧门下,做贫僧的弟子,也可免遭些惩戒。”
蒋波凌骂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