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回到小院的时候,发现心月并不在屋里,他立刻便奔大宅而去。
蒋波凌已经回来了,心月正帮着他搬运摆放从镇守使署里拉回来的古董文物呢。
“哥!”
心月兴奋的迎了过去:“满满两大屋子呢!”
陈天默看着各类青铜器和字画瓷器,也难掩心中喜悦:“都是国宝,千万小心点,不要弄坏了。”
蒋波凌笑道:“放心吧大哥,我们知道这些东西的分量有多重。”
陈天默道:“辛苦你了贤弟,累坏了吧?”
蒋波凌对着陈天默上下打量,嘴里说道:“一点力气活,值当什么累不累的?大哥这一身洋装,还怪好看的。”
陈天默笑道:“你喜欢啊,送给你了。”
蒋波凌摇头道:“我可不敢要,怕齐大小姐杀了我!不过我是真心觉得好看,诸葛小姐要是在这里,一定又得犯病。”
陈天默心里一慌,连忙问道:“诸葛欢呢?”
心月“呵”了一声,回道:“在自己屋里画图纸呢,已经骂了你一天。”
陈天默也不以为意:“骂吧,只要能把地下藏宝宫给我设计建造出来,随便她怎么骂我都行!对了,吴掌柜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心月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吴掌柜。”
陈天默颔首道:“嗯,不告诉他为好。放着这么多宝贝在,但凡定力稍差些,便不免心生贪欲,会起歹念。哪怕是说漏了嘴,传扬出去,也是大麻烦。”
心月道:“我就
是这么想的。”
陈天默道:“妹子,这些宝贝都要一一记录在案。”
心月拿出了一个本子:“都记下来了。”
陈天默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哥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情都不用交待,你就知道。”
“但这些东西叫什么我可不知道,我都是自己瞎起的名字——刻有图形的,我就按图起名;刻有文字的,我就按字起名;没有图形,也没有文字的,我就按样子起名,譬如肚子是方形的,有四条腿的,四个耳朵的鼎,我就叫它四足四耳方腹鼎,肚子是圆的,就叫圆腹鼎,三条腿的,就叫三足鼎,大的叫大鼎,小的叫小鼎……”
陈天默忍不住发笑:“妹子,你也太好玩了,这些青铜器可不全是鼎啊,也有鬲,还有甗、簋、簠、盨、敦、爵、角等。你看这一尊,侈口的,三空足,就是鬲,古人用来煮饭的;还有这个,分上下两部分,可以当蒸锅使用,叫做甗……”
心月听的头都大了:“哥,你说的字我都不知道怎么写,你以前也没教过我啊。”
麻衣陈家家教森严,自三岁起就要学文,五岁时的陈天默,已经识字颇多了,后来浪迹江湖,陈天默更是逮住一切机会学习,偷听私塾先生讲课,溜进大户人家看书,还教心月识文断字,因此心月也能写会算,但是她没有陈天默那么上心,也不大感兴趣,所以学问有限。
陈天默也知道难
为她了,当即把本子拿了过来:“还是我来记吧。”
心月看他记录造册,便跟在旁边,假装学习,实则打听事儿:“哥,晚会怎么样啊?见到怀履光了吗?”
“见到了。”
陈天默一边记录,一边把怀履光卖赝品的事情讲了出来,听的心月和蒋波凌都是又气又笑。
蒋波凌道:“大哥,你这不是亏了吗?用一幅完整的画,换了他半幅,甚至是三分。”
陈天默笑道:“你大哥是吃亏的人吗?《空山归隐图》是鱼饵,用来钓他上钩的。”
蒋波凌道:“此话怎讲?”
陈天默冷笑道:“没有真东西,如何仿造出赝品?怀履光弄了一堆赝品出来叫卖,说明他手里必定有真宝贝!我故意用《空山归隐图》换走他一幅画,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查出他的藏宝老窝!”
蒋波凌茫然道:“小弟还是没弄明白该怎么查?”
陈天默道:“贤弟,你能否在画上做标记,然后让灵物进行追踪?当然,标记的前提是不能损毁画作。”
蒋波凌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只要灵物追着画,就能追着那洋鬼子的藏宝老窝了!”
“正是。”
“大哥,根本就不用做什么标记,只需要让我那花鼠嗅上一嗅,便能追踪得到!”
“花鼠?为什么不用狗呢?”
“大哥这就不知道了吧?鼠的嗅觉可比狗厉害多了!而且,蒋家豢养的花鼠体型小,擅长隐蔽,能钻地,能爬墙,
梁上蹿壁上走,全都是小意思,追踪的时候,几乎不可能被发觉!”
“妙啊!你的花鼠如今在哪里藏着呢?袖子里?”
“不是,袖子里藏着蛇王呢,藏花鼠会被吃掉的。大哥稍等片刻。”
蒋波凌闭上眼睛,双手抬起,都伸出食指来,抵在太阳穴上,拉开架势,便施展起了御灵术。
忽然间,陈天默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他便看见门口、窗口各有黑影掠进屋里来。
“嗖嗖嗖嗖嗖~~”
五只尾巴奇短、浑身布满花斑的老鼠几乎同时蹿到了蒋波凌身上!
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