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几日愁得不行,东省不能不动,这次若退了步,下次再想动又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但要让才刚成年的妹妹,就这么随随便便将终身的幸福都给搭上了,她也做不出来这事。
比她更愁的大概是顾迎溪,这边宁长恕和丁酉刚入了城就遇到了麻烦。
长蒲县不过是个小县城,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能拦住她们的麻烦,宁长恕进城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甫一进了城,大街上便见着一出大戏,一个油光满面、浑身肥肉的大胖子带着一群狗腿子当街强抢民女,宁长恕等人凑过去看热闹,本来她们就是被顾迎溪派进城来看看长蒲县的风土人情如何。
只见人群之中围着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了似的,一个羸弱的老妪用自己并不宽大厚实的身躯将小姑娘挡在身后。
“求求你们了,我家孙女还小,放过我们吧……”那老妪说着,跪在地上磕头,恳求着对方。
那个带头的胖子看着像是哪家的公子,穿着打扮看得出,在这县城之中也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了,见老妪跪下求饶,他脸上满是得意。
“那可不行,本公子这一身衣衫你知道值多少钱吗?三十两银子!要么你们现在给银子赔偿,要不然......”他胖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盯着那个小姑娘不放。
“只能将你孙女抵给本公子,你们看着办吧。”
周围人群指指点点的,但却无人敢上来阻拦,宁长恕听了半天,终于搞清楚前因后果。
这个带头的胖子是长蒲县县令的儿子,王福。
而被他们围着的祖孙俩呢,只是长蒲县周边某个小村子里的村民,三不五时会来长蒲县的市集里摆摊卖些小物件。
这王福呢,本就是仗着自家父亲是长蒲县县令,一直都是个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混账。
今日也是赶了巧,王福无意中遇上了这小姑娘,恐怕是生了什么心思,自己撞到人家摊子上来还非得声称是被人弄脏了衣服,死赖着要人赔钱,赔不上钱就得把人给他带回府中做个暖床的丫鬟。
一县的父母官,生的儿子都敢这样目无王法的在大家之上强抢民女。
都不用再去县衙中亲眼见见那位县令大人,能教出这样的子女来,那位县令也不可能是多么正直的人。
“公子,三十两银子实在太多了,要不我们替您将衣服清洗干净,保证洗的一点污渍都没有。”那位老妪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孙女抵出去的,可是三十两银子对于普通农户人家,那是几年都攒不出来的。
更何况这老妪家里就剩了她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就那么几亩薄田,平日里连吃饱穿暖都算是勉强。
“那不行,本公子的衣服何其金贵,你们的手这么脏,怎么能替本公子将衣衫洗净?”王福算盘打的响,自然不会同意老妪的提议。
然后他没耐心的摆摆手,“
别啰嗦了,要么给钱,要么人跟我走。”
他挥挥手,身后几个狗腿子会意,上手就要去拉那个小姑娘。
“住手!!!”
宁长恕看不下去,出面去拦,丁酉比她沉稳些,还记得自己要来办的事,她回头吩咐翠竹赶紧去衙门报官。
再一回头,宁长恕已经将那几个狗腿子打倒了,毕竟是从小练武,进了飞骑营又是一天训练都没落下的人,对上几个没什么功夫底子的狗腿子,都没费什么力。
王福在长蒲县作威作福惯了,见到竟然有人敢出手管闲事,哪里会想着先去考虑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当场就发怒,抖着手指着宁长恕。
“你你你!你什么人?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敢坏我好事,不想活了?”
宁长恕拍拍手,转头看见王福竟然敢威吓自己,简直气笑了,这人是没脑子么?
她一把揪着王福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噢?你说说看,你是什么人?敢要我的命?”
“你你你做什么,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被人揪着领子抓到面前,王福见宁长恕一脸煞气,顿时有些怂了,抖着腿,嘴上却还硬撑着。
宁长恕正要开口说话,远远传来一声怒吼:“放肆!贼子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害人性命?!”
众人转头看,那一身官服很显然便是此县的县令,刚刚那话显然出自他之口。
宁长恕眉头一挑,看到在前方带路的是翠竹,转头与丁酉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神色,宁长祈带着人隐在暗处,见此情景眉头一皱,让人先回去同顾迎溪报信。
恐怕这事不能善了,只是她们是没有资格随意处置朝廷命官的,自然只能派人回去先向顾迎溪汇报情况了。
县令约莫五十七、八岁,男性中庸,名字叫王树仁,他的妻子也是个中庸,中庸与中庸结合,生育几率并不高,王福是他三十来岁时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独苗。
此时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抓着,哪还能顾及别的事情,急匆匆的跑来,指着宁长恕大骂,“还不赶紧放手?”
“呵~”宁长恕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将王福放开,但是自己还挡在那祖孙俩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