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红姑表情变得呆滞起来,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说难过,也难过,毕竟养育自己多年,她是从心底尊重徐仙姑的。
哪怕后来算计,逼迫,让她彷徨无措。
这难过中,还有一些如释重负。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哭不出来,只是显得很麻木。
“为什么会自杀?”
陆源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他们之间的谈话说给红姑听,“她大概是想毁了你们兄妹,也想毁了我对你们的信任。
以身入局,寻常人可没这么决绝。”
闻言,红姑松了口气,默然道:“以她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完全做得出这种事来。”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正是因为了解徐仙姑,她才觉得伤心。
她强行撑起身子,跪在了床上,“陛下,事已至此,我也没有颜面苟活,请陛下赐死!”
陆源气不打一处来,“想死还不容易,一头撞死,上吊吊死,口吞金器,哪一样不能让你死?
但是死就能解决问题吗?
那是逃避!
你留下个烂摊子,让我来给你解决,有意思吗?”
不等红姑开口,他继续道:“你哥是你哥,你是你,徐仙姑是徐仙姑,你们是完全独立的个体。
也亏你没有杀心,要不然,你就算烂在地里,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心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倘若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也未必能勘破。
可说到底,是她不信任自己。
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却未曾真正交心,陆源觉得意兴阑珊。
“我爹,蒹葭,都为你求情,要保你,不希望虎子小小年纪背负那么多,所以做了个一局。”
红姑不敢相信的看着陆源,听着他的解释,眼泪不住的留,“我不配......”
“配不配,事已至此,总之,你已经摘出去了,未来只要你不胡乱说话,就一定不会有事。
我乏了,也不愿意再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费心思。
徐仙姑的事情就告一段落。
至于你是谁,你想成为谁,那是你的事情。
虎子是我儿子,谁也改变不了。
当然了,你如果还是一心寻死,没关系,不要死我跟前。
我眼不见心不烦。
到时候给你找个风水宝地埋了,也算全了你我之间的情义了。”
陆源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果红姑还要寻死,他必不会再阻止,也不会再派人施救。
谁都是第一次做人,自己的命不好好珍惜,奢望别人珍惜?
就当他们这辈子缘分浅,没福气。
红姑难过极了,她从未见过陆源如此,想来是自己真的把他给伤透了。
可就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到最后还要保护自己。
第一次丢下他,他独自承受流言蜚语。
第二次丢下他,他依旧是独自默默承受,甚至还为自己开脱,弄了个皇贵妃出来。
这一次,他说着冰冷的话,可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爱护和心疼。
她这心,跟刀割一样,心口比伤口疼多了。
但,也绝了她的死志。
她不能再任性了,也不能再把烂摊子丢给其他人。
她,要做一个成熟的大人,母亲,妻子。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在抗拒治疗,反而积极配合,积极吃饭,气色也是逐渐转好。
陆源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宫内的风波逐渐平息,天大的事情,也会也会被时间大山掩盖,重归平静。
赵蒹葭修养好了身子,大着肚子去宫外看工地施工了,倒是没人再敢说她德不配位。
陆源也随她,她就是个闲不住的,天天闲在宫里,倒是容易憋出病来。
赵岩的去向,她决口不问,陆源也不主动提及,仿佛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他愈发重用赵恺。
甚至前不久,赵恺还纳了个妾侍,这个妾侍还怀上了孩子。
陆源明白,这是赵恺在示好。
赵吉到底不是他的亲子,所以他要多生一些孩子,证明自己要扎根在凉京。
越多的把柄送出来,赵恺才能心安理得的被重用。
陆源倒是不在意,但不得不说,赵恺是个人精。
可归根到底,他这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女儿的父亲而已。
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一丝野心。
深沉,算得上伟大。
但是这个秘密,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赵吉自打上次入宫后,便没了消息,每日在学院里上课,矜矜业业。
不过今天,陆源还要去宫外贺喜,赵云龙今日订婚,女方是陆氏族长的嫡孙女。
年方二八,相貌可人,嫁给一个三十啷当的老光棍,是赵云龙赚了。
以赵云龙的聪慧,想来是知道自己妹妹的下落,但是他绝口不提,以前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陆源穿着常服,带着流苏和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