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上面染血,已经干枯,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印,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这里,更不知道印染了多长时间。
可即便已经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印,还是不可想象。
血印中光晕弥漫,透着霞光,璀璨到刺目,远远看去,好像一轮金乌正在熊熊燃烧,有神圣,威严的气息流转。
隐约,有丝丝帝辉从金色的光晕之中流淌,犹如琼浆玉液,又仿佛波涛骇浪。
那是帝血。
一位准帝的血。
换言之,
这条古路上曾经有准帝级别的存在落血,折戟沉沙,身上负伤,最终陨落。
不然的话,这血不会存在,会在帝离去的瞬间消失。
除了天地,什么东西也承载不那等存在的印记。
他们横贯岁月,无法揣测,到处都是祂们的痕迹,但到处又没有祂们的痕迹。
帝血,不可想象,一滴可荡平一域,如今,却能被这古路上的青石承载。
可想而知,这青石定然也是极为了不得的东西。
江槐有些蠢蠢欲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搬几块带走。
到时候用堤坝上的疆泥在重新铺一条路也就是了,反正对于其他人来说,不管是青砖还是堤坝之土,都坚硬的不像话,连脚印都留不下。
不过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些费力不讨好。
这些古砖只是更加坚硬一些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从务实的角度上来说,对他的帮助不大。
虽说柳村的宗旨一贯都是雁过拔毛,不过也没有必要为了几块破砖头就将这条古路拆掉。
总不能到时候土娃子,顾辰他们人手一块板砖当做兵器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原因。
他不确定这条古路是否与隐藏在堤坝尽头的黑暗三帝有关系,自己将其拆除之后会不会打扫惊蛇,吓着它们。
…
斑斑血迹凝聚青砖,越发夺目。
“呼……”
一团湛蓝如极光一般的火焰突然自干枯的血痕之中呼啸而起。
毫无征兆,并且极为突然。
“……”
江槐张了张嘴,却是并没有太惊讶,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动又放下。
刹那之间。
那原本不过拇指大小的火苗直接蔓延成了熊熊烈火。
火势焚烧一切,成一朵盛开的莲花状,辉茫炽热,灼人心肺,就连那坚硬堪比仙金的青砖都被轻易的洞蚀出缺口。
但这火即便再炽热,对江槐来说,也仍旧挥手可灭。
不过他没有动手,只是淡淡的看着澎湃而起的火幕。
那里面,有个小人。
头戴王冠,身披紫金圣袍,圣洁无瑕,光明加身。
对方盘坐在火焰之中,双眸紧闭,但眉角高高抬起,目光遥视前方,神色怅然,似乎背负天下苍生。
在他越过这片古路的时候,小人出声,提醒江槐永坠于黑暗中的帝者有三尊,真的踏足那里的话务必要注意。
昔日,祂便是因为不知晓,被打了个错不及防,身躯消磨,只留下一丝残念在此处不断沉沦。
可残念终究只是残念。
终有一日,连最后的一点自我意识也终将会彻底消散。
他虽然看不出江槐的具体境界,但也清楚,能够抵达这条古路的,没有一个弱者,即便不入帝,但也要超越世间一切王。
弱者,没有资格踏上这条路。
“多谢道友提醒,本座会注意。”
看着火焰,江槐顿了片刻,缓缓开口。
话音落下。
那原本澎湃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很快。
横贯在青石路上的莲花火焰再次变得拇指大小,最后归于平静。
四周,黑雾吞吐,目不能视,但那段干枯的血痕却是越发夺目,如同鎏金。
江槐目光微垂,收回,继续踏步深入。
古路很长,层层青砖蔓延出去极远,将无数重空间凝聚在这里,幽邃到不可想象。
就在他离去不久。
一個身材伟岸,面容俊朗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那抹血痕的上方。
男人目光沧桑,秉承岁月悠悠,遥视江槐离开的方向,一声不吭,只是在后者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微微弯腰,拱手作揖。
古今之风从岁月长河上吹来,那一身古袍习习作响。
男人的身躯缓缓消失。
古路上空,有丝丝落雨从空中落下,江槐的步伐稍稍一停,同时转身,望着男人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
岁月悠悠,贯穿过去,现在,将来。
漫长的更迭演绎之中,王境如横沙,帝者却始终凤毛麟角,不知道多少纪元才能诞生一位出来。
而那血印的主人,正是一位准仙帝。
准确来说,还是一位老熟人。
曾在堤坝上留下一行淡淡脚印的脚印帝。
对方在堤坝上留下了自己的脚印,映照着后来之人,但那其实并非脚印哥抵达的终点。
对方为了查寻动乱的最终原因,同样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