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渊就听说了叶瑾修要走的消息,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昨日她见他是为了赶他走,是他想多了。
还没来得及多高兴一会,崔随的声音就来了,“大表哥!”
萧渊恢复神情,对着进来的崔随道:“何事?”
“叶瑾修要走了,我要去送他,你去吗?”
萧渊摇了摇头,“他看见我不会开心的,还是不给他添堵了。”
崔随不明所以,但大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大表哥不去他就自己去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和叶瑾修也算是朋友了。
比起崔家那些势利眼,叶瑾修和玲珑从不拿异样目光看自己,也不轻视自己,就和外公家那些师兄弟还有大表哥一样对自己,让他知道原来有权有势的人不都是和崔氏人一样,也有和大表哥一样的好人。
如今叶瑾修要走了,作为朋友,他当然要去送一送。
清河城外,只有崔随和崔琰去送了叶瑾修,叶瑾修是叶家次子,崔琰代表崔氏于情于理都要送一送。
叶瑾修对着城门内望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自己想见的人。
“不用看了,她不会来。”崔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忘了她吧,改天我给你介绍我外公家的小师妹,那长得叫一个水灵。”
叶瑾修笑了笑,翻身上马,“我走了,今日多谢二位相送,崔随,以后来边塞找我,美酒奉上。”
“好啊,”崔随笑道:“我早就想喝边关的美酒了,等我去找你,记得介绍你哥给我认识,我还想和他比上一场呢。”
叶瑾修笑了笑,策马而去。
谢黎盯着玲珑的药炉出神,玲珑提醒她道:“殿下,这儿烟大,您快进去吧。”
“算算时辰,他该走了吧。”
玲珑知道她说的是谁,点头道:“崔随去送叶小将军了,等他回来,就说明走了。”
“玲珑,”谢黎问道:“你说我狠心吗?”
“殿下是为了叶小将军好。”
是啊,京都波诡云涌,不适合瑾修,只有边关广阔的天空无边无际的草原才适合他,他天生就该遨游天际,而不是因为自己被困京都那一方天地中。
“瑾修走了,接下来该做正事了。”
谢黎终于出了院子,见的第一个人却是崔老,萧渊知道后明白了这些日子谢黎不见自己的原因,看来她是要对崔氏下手了。
他是崔氏外孙,若此时帮着东宫改革崔氏,与崔氏的情分也尽了,可若帮着崔氏与东宫闹起来,日后他在东宫的处境就尴尬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插手,两边都不帮。
谢黎不见他为的就是告诉崔氏,他见不到储君,无法为崔氏做什么,只能明哲保身,萧渊明白谢黎的意思,也不再出去,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不管外面的事。
“老臣见过长公主殿下。”崔老下跪行礼,谢黎没有立刻让他起来,而是等他行完后才不紧不慢地来了句,“起来吧。”
见她如此态度,崔老心中也猜到一些,看来东宫是要对崔氏动手了。
“先前不知长公主微服私访,老臣多有怠慢,还望长公主恕罪。”崔老站起身,对着谢黎道。
“崔老让本宫恕罪的应该不是这件事吧,本宫微服私访你不知身份,又何罪之有?”谢黎不急不缓道,崔老却听出了她话中深意,是要算崔氏之罪了。
“小儿崔远华大逆不道,竟敢偷盗官粮私放官兵,还意图谋害长公主殿下,是老臣管教不力,老臣有罪。”
谢黎勾唇,看来崔老是要把所有罪责都拦到自己身上了,可惜,她不打算动崔老,她要动的,是整个崔氏。
“崔老严重了,我朝向来赏罚分明,崔远华之罪是他犯下,与你无关,你身为崔氏族长,不知手下人有异心,不是你的错。”
“崔远华已死,殿下想如何处置剩下的人?”崔老以为她只要对参与此事的崔氏中人动手,远华手中有一小半的崔氏中人跟随,若说那些人与此事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如今远华已死,所有参与此事之人都要受罚,崔老保不住他们,可不能保。
舍弃他们保住崔氏,断臂自救,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崔老退居幕后多年,清河大小事务都由崔远华打理,凡是与他有过接触的都有可能参与此事,如今死无对证,为保万无一失,崔老知道该怎么做吧?”
崔老震惊,长公主此话的意思是,要清河崔氏所有人都退仕,这怎么可能!
“殿下,清河大小官员皆是崔氏族人,若真祸及崔氏所有人,清河必将陷入无人之境啊!”
谢黎冷笑,这是要威胁自己了,“崔老说笑了,清河是离国之清河,不是崔氏之清河,按你这说法,岂不是离了崔氏清河就要没了吗!”
崔老大惊,赶忙跪下道:“臣绝无此意!”
谢黎自然知道让崔氏所有人退出清河不现实,她是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让崔老为了保住崔氏而答应自己的真正要求。
崔氏在清河并非一日之根基,若真想拔除,现在还不是时候。
“崔老快快请起,”谢黎上前扶起崔老,“本宫不曾怀疑过你的忠心,只是有些事出了,总要给个说法,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