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达冈带走了星巴克,威天阳走到柜子边,按了一下电炉的按钮,把水加热,同时,拿起装着咖啡豆的铝皮罐子。
此时,巴弗灭传音道:“为什么有时你直接吸咖啡粉,有时又要亲自动手冲泡?”
“看心情。”威天阳回答。
“你昨晚飞出去,就只是为了带一个女孩儿回来?”巴弗灭问道。
“昨晚我突然能听到人们的声音,我听到他们呼唤我的名字,有些人在谈论我,有些人在诋毁我,有些人接着我的名义在行骗,还有人则在向我祈祷和求救。”威天阳道。
水呼呼的烧开了,威天阳用铜勺取出一些咖啡豆,倒入手摇磨豆器里。
“你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巴弗灭问道。
“我能听到人们的心声,但这次,范围更大了,不只是心声,是世界各地的人们,说出来的话……有的在大声咆哮,有的在低声默念,我很难不去回应它们。”他道。
他拿着握柄转动,黑色的咖啡豆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被不锈钢刀片卷成了粉末。
他转动了28圈,粉仓逐渐被填满,
“我现在还能听到。”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巴弗灭用角勾住冰箱的边沿,又试了一次,终于把门给拉开了。
“你被困在了虚无之中。”巴弗灭道。它用角把酸奶瓶从架子上勾下来,身体靠了一下,将冰箱门关上。
“你被困在了虚无之中,你还在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意义’而行动。”它接着道,“就像酸奶被困在了这塑料瓶子里。”
“不。”威天阳摇头。
他将滤杯架在玻璃咖啡壶上,垫入滤纸,将咖啡粉倾倒进去。
“我的情感,是我的情感,令我这么做。”威天阳道。
他拿起电水壶,微微倾斜壶口,往滤杯里注水,让细细的滚烫水流贴着滤纸的边沿流入咖啡粉里,热气升腾,水将粉末浸湿,咖啡的香味弥散开来。
“人无法违背自己的本性。我会因一些事情生气,因一些人的行为而发怒,除非我听不到,不然,我很难无动于衷。”威天阳道。
他注水三次,咖啡液滴入玻璃壶,积满了600多毫升。
他又取出三个杯子,倒入咖啡,清理了一下柜面,便走到冰箱前,取出昨晚冷冻起来的三明治。
“我开悟了,黑羊。我要遵从我的内心去行动,而不是那些虚无的概念和意义,我不用在乎动物的看法,是好是坏,是对是错,跟我没关系,我只凭借自己的心情做判断,我会去插手莪无法容忍的事情,我会去回应我无法弃之不管的祈祷。”威天阳道。
他将咖啡和三明治用一個木质的托盘端到软垫前放下,亚哈此时刚好苏醒,但赵翎已经醒来很久了。
“那你能否……顺应你的心情,帮我把这酸奶瓶的盖子弄开?”巴弗灭道。
“我的心情告诉我,不要去开那个盖子。”威天阳笑道。
“啊……行行好吧,没酸奶喝我就要死了。”巴弗灭跑到威天阳身边,用身子磨蹭他的后背。
威天阳没办法,拿来酸奶瓶拧开,倒进了一旁的瓷碗里。
巴弗灭连一声道谢都没有,凑过去将嘴插进碗里,黑毛顿时白了一撮。
亚哈坐起来,在阳光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拿起早餐吃起来,威天阳抱起赵翎的残躯,让她靠在墙边,然后,拿着三明治喂她。
但赵翎却不开口,双眼无神的看向地面。
“我没法复原你。一旦复原,你就会再次变成那个怪物。”威天阳轻声道。
他叹了口气,放下三明治。
赵翎犹如死人,甚少对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有所反应。
“伤口要换药了,赵翎,你需要吃点东西,积蓄体力,这样才能忍受疼痛。”威天阳道。
赵翎闭上眼睛,黑发遮住了一半的脸庞,左眼流下一行热泪。
“没有了……”她低声道。
威天阳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赵翎接着道。
“你还有我。”威天阳擦去她的眼泪。
赵翎撇过脸,仿佛是在生他的气,又仿佛是没有脸面去面对他。
“吃点东西,赵翎。”威天阳道。
他将赵翎揽在怀里,撩开她的长发,把三明治喂进她的口中。
上午的时光匆匆过去,巴弗灭照常驮着亚哈出门遛弯,医生前来给赵翎换药,然后离去。
威天阳则坐在床边,捧着一本厚书,却在聆听脑海里来自全世界的声音。
电视里播放的国际新闻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赵翎侧躺着,看着电视屏幕,不知道是在看,还是在发呆。
而远在千里之外……
新比亚卡斯国的内战打了四年,却从未有新闻报道。
这是个地处地海北部的100万人口小国,腐败无能的政府屡次被军队推翻,而军队当权后,又屡次分裂成好几股势力进行内战,好不容易平息内战之后,不出3年,又会有新的野心家出现,挑起战端。
这个小国并没有值得大国插手的资源,人口也稀少,全国的经济支柱是从盐海里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