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唔!”
卡洛斯当了一次肉垫,浑身骨头都快被撞得散架,五脏六腑就差吐出来了。
怀里的泽兰实在是个“重量级”虫物。
卡洛斯躺在地上把这辈子高兴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有呼痛。
他抱着怀里的雌虫,想将虫扶起来,手里却摸到了一手黏腻细滑的触感。
原本放在雌虫胳膊上的手也变得无所适从。
“你还好吗,要不,你……你先起来?”
卡洛斯此时只感觉泰山压顶,把虫掀开也不是,抱起来也不是,只能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泽兰不明白,明明当肉垫的是管教虫,结果这虫第一时间居然还来关心他有没有摔伤。
管教虫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很明白自己现在沦落为虫奴,在管教虫面前他也只是消耗品,为什么还会来接住他?
他此时面对面和卡洛斯摔成一团,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味道,其中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像是坐在雨后的柠檬树下乘凉。
这不是香水,隐隐约约地……更像雄虫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可眼前的管教虫分明有一对触角,又怎么可能。泽兰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他勉强撑着地起身,面对面直视着卡洛斯的眼睛。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卡洛斯一脸纳闷。
“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我。”
卡洛斯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昏了头来当人形肉垫,下意识地就身体先行动起来了。
如果硬要问为什么,那估计是刻在骨子里的雷锋精神吧。但想是这么想,说肯定不能这么说。
“没有为什么。明天你就要上场了,现在你是我负责的虫奴,我可不想让你上去丢人现眼。”
“现在你继续去把自己清理干净吧。”
雌虫听了他这番话,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沉默着背过身走进浴室。
经过刚才那一遭,俩虫其实都没啥事。受伤最严重的是浴室门板,它早已和门框分家,惨烈地倒在地上。
泽兰进浴室的时候把门板搬了起来,试图把它给拼门门框上,关门。
只听见“咔嚓”一声。
一整个门板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正式宣布阵亡。
“我……”
泽兰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看起来呆呆的。
卡洛斯难得地在雌虫脸上看见了名为“错愕”的表情。
他就差再次痛苦扶额了,果然他就不该对这豆腐渣工程的宿舍抱有什么期望。
“你……你继续吧。”
浴室再次传来水流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可卡洛斯还是能看见泽兰那绿色的大翅膀。雌虫够不到后背,分明是一点都没洗到,甚至都没打湿。
“需要帮忙
吗?”
卡洛斯试探性地问道。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管教虫,立场在明面上和泽兰是完全对立的。对于泽兰来说,他就是一个持刀的刽子手,雌虫抗拒他,也是情理之中。
“嗯。”
嗯,嗯?居然就这么轻松就同意了吗?
“那我进来了。”
卡洛斯慢慢走进浴室,狭小的浴室容纳两个虫着实有点拥挤。
眼前的的白色羽翼遮盖住了卡洛斯大部分视线,他在手上挤了一大团沐浴露,便开始揉搓雌虫的羽毛。
“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卡洛斯上动作没停,但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你一扑腾翅膀就掉羽毛,不会秃吗?”
泽兰:……
“不会。”
卡洛斯闻言,彻底放下了节操,他盯住手边最大的一片羽毛,立马贱兮兮地扯了下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偷偷揣到了裤兜里。
他早就馋羽毛好久了。
虽然掉了不会秃,但这也不代表泽兰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能一清二楚地感知到背后的卡洛斯在干什么。
自从那天他的翅膀被管教虫使用了毁掉翅膀的药剂,有好几天他都感受不到翅膀的存在。
他一次又一次地想着,他那时候就应该咬断管教虫的脖颈,与他同归于尽。
但理智始终在他心中占据最高峰,他知道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他必须隐忍蛰伏。
他恨这里的一切。
可现在随着管教虫手下的动作,一阵熟悉的麻痒感从翅膀上传来,他甚至也能察觉到卡洛斯偷拔羽毛。
他的翅膀居然在渐渐好转。
是失误吗?还是管教虫故意而为之?泽兰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甜蜜之家的每一个虫,可卡洛斯嘴上说着最狠心歹毒的话语,手下做的事却和想象中不一样。
他实在看不透卡洛斯的目的。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就在泽兰出神之际,管教虫已经把翅膀洗好了,卡洛斯没有再多做任何跨越分寸的事,一切都是点到为止,显得居然还……有一些绅士?
泽兰在浴室里思绪万千,但外面的卡洛斯其实并没有等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