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古朴的宫殿之中。 熏香袅袅,气息萦绕。 两道身形相对而坐。 白骨女帝清丽动人,眉眼间顾盼之时并不刻意带着的薄煞流转,凭添几分美态。她冰肌玉骨,吹弹可破,眉若远山,眸似秋水,吸睛之极。 此刻,她眉头紧锁,看向面前,似乎是陷入什么两难的境地之中。 叩叩。 手指敲打着桌面。 “时间不多了。” 温和的声音响起,在她面前,陆无尘语气随和:“怎么下一子都如此难,大帝不应该是洞悉全局,无所遁形吗。” 听到这调侃的话语,骨霓裳抿了下红唇,做出风淡云轻的神色,纤细如葱的手指捻起一枚白子落了下去。 啪。 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已经混乱摆成一团,互相穿插,看起来极其杂乱。 “你输了。” 陆无尘轻轻一笑,将黑子落在了早就选好的纷乱棋盘中。 骨霓裳仔细看了一眼,眸子中闪过一抹懊恼。 怎么自己又看漏了。 在那棋盘的角落,四枚黑子已经串联一起,两头空荡,明显是已经封不住了。 “十七次。” 陆无尘微笑道:“看来霓裳对这种新棋子,并不怎么熟悉,连着能输十七次,着实也是让我惊讶。” 骨霓裳听到对方揶揄的话语,抿了下红唇。 对于帝子亲昵的称呼,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入住到此地行宫,已经过去了十日的时间。 最初,骨霓裳还真的以为这帝子将她召到了此地 ,是为了做些什么。即便不是那些男子常想的事情,起码也应该有所图谋,无论是白骨道域的势力,还是她自身修炼的血脉宝术、神通,对于外界而言都是吸引力极强的东西。 本来骨霓裳已经做好了准备,奉献出一些自身宝术。 可…… 她委实有些看不懂这帝子了。 这帝子偶尔出现,并无任何目的,几次手持瓜果似乎只是随意走动。 而在昨日,她偶尔看到这帝子一人捻棋观盘,好奇问了一句……自那之后,不可收拾。 这看起来劣质简陋的玩法,若是真的起了几分好胜心,着实还颇为有趣。 只不过,自然需要收束神识,只以目力较劲。 “十六次。” 骨霓裳清澈的嗓音响起:“第一次说了是尝试,所以不算。” 陆无尘哑然失笑,敷衍点了点头,也没有戳破这骨帝最后的一点好胜心。 “再来?” 骨霓裳主动请求。 “不来了。” 陆无尘长身而起。 听到这话,骨霓裳脸颊上闪过一丝不满,语气清淡:“怎么,帝子也玩那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眸子清冽,看向陆无尘的身上。 虽然她无论神色和语气都同撒娇没有半点关系,但若是寻常男子在此,必然难以顶住白骨女帝的眼神攻势。 陆无尘却只是笑了笑:“倒是也有,这样吊着霓裳的胃口似乎也不错,也让霓裳体会一下抓心挠肺,欲罢不能的感觉。” “只不过,今日本身就有事,马上要举行大宴,霓裳也准备一番 ,随我一同前去。” “我也去?”骨霓裳黛眉蹙起,有些排斥这种场合。 陆无尘随意点头:“倒也不是强制,不过,越早处理黑冥道域的事情,你也就越能越快离开这里……或者,霓裳有些乐不思蜀,不想走了?” 听到这话,骨霓裳下意识张嘴反驳:“自然没有。” “哦,看来是我想多了。” 陆无尘风淡云轻的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目光平和的看向外面的云卷云舒,似乎有些出神。 骨霓裳看着面前这道白衣的侧颜,内心中浮现出一抹奇特的感觉。 这帝子…… 怎么会有一种孤寂感。 蓦地,她脑海中闪过了诸多的画面,自己作为骨族遗脉,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时,行走在大地上的情景。 她同样也是茫然无措,居无定所,天地之大并无她的容身之地。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虽说中间有黑蛇的出现,帮她带来了一丝温暖,慢慢找到了白骨道域,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但后来黑蛇离去,她成就帝位,掌控白骨道域,为亿万生灵负责,尤其是近千年间的焦头烂额,让她那种深刻在骨子里的孤独感又涌现了出来。 这一点,她在初次见到许兮夜时,本以为有了依靠能够改变。 但现在…… 经过种种事迹,这许兮夜已经不如以往黑蛇那般,给她算无遗策的踏实感了。 “陆无尘,你到底想做什么?” 骨霓裳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懊恼,这帝子可是一尊邪魔,注定同她不 是一路人,她这段时间不过是受到要挟,何必管如此多的事情。 而那边,陆无尘恍然回神,听到这问话闪过一抹讶异,如实平静开口:“霓裳何出此言。” 骨霓裳认真看向他:“你是不是又在谋划着什么。” “这就是邪魔的刻板印象吗,我即便什么都不做,在旁人眼中也是事事算计。” 陆无尘自嘲一笑,神色洒脱:“不过,骨帝倒是说的也没错,有所图谋,有所计划,自然是我日夜要做的事情。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不匹配我的身份?” 听到对方称呼的改变,骨霓裳心头浮现出一丝怪怪的感觉。 虽然对他称呼自己为“霓裳”并不乐意,但现在的疏离感,却又实实在在。 “你……”骨霓裳皱眉,语气踟蹰,“你到底为何会是邪魔。” 她问出了许久前就疑惑的问题。 在最初,她对于陆无尘的感官也并不怎么好,通过种种事迹,只觉对方杀戮滔天,罪孽深重。 可接触这几日下来,倒是让她有些茫然了。 这帝子恬然随性,性格温和,并无多少冷冽举动,而且起码在他手下的这边风评极佳。 骨霓裳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