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时雨在超市遇见甚尔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见鬼了。
“你怎么回事?”孔时雨大为震惊。
就见在他面前,他曾经邋遢又死气沉沉的搭档,如今竟然穿着一身得体的居家服,混迹在一群大妈之间,用他那条随手一震就能敲碎水泥的手臂,在一片混乱中,眼疾手快地从打折菜区捞出一根最新鲜的萝卜!
天与咒缚的身体是怎么用的吗?!孔时雨捂脸。
甚尔注意到了孔时雨,但是懒得搭理他,推着小推车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嫌他碍事,还用车边顶了他一下。
“让开,别挡着。”
孔时雨连忙躲到一边,回头一看,发现甚尔又在他背后的柜台前挑起来了。
还是卖高压锅的。
孔时雨:“……”
孔时雨:“你不觉得你的形象转变得过于刺激了吗?”
从天与暴君到家庭煮夫,领域跨得也太大了吧!
甚尔头也不抬地挑着高压锅——之前不太了解,买的那个太次了,“找我有什么事?”
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可不认为这家伙是来叙旧的。
孔时雨连忙道:“有一件……”
甚尔:“不干。”
孔时雨:“……”
那你问什么!
“那你来这做什么?”甚尔暂时先把高压锅放到一边,一手靠在推车上,一脸不耐烦地侧身看向孔时雨,“圈里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
叱咤风云的诅咒界强者——天与暴君禅院甚尔,在半年前忽然失去踪迹,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已经被杀,连尸骨都没能留下;有人说他被大富婆统包,卖力还卖色;有人说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上山做和尚了;也有人说他被总监部诏安,现在正给高层做专门保安……
各种各样的传言什么都有,其中自然也有几段实事,不过没人相信天与暴君会龟缩在一个小小酒吧当格斗裁判兼运货员,大多碰到他的诅咒师只要是个机灵的,自然也都能看出他想隐姓埋名的意图,不会肆意声张。
“我知道你不会出手。”孔时雨上下打量了甚尔一眼,表情一言难尽,还是没能接受自己的前搭档突然从诅咒杀手变成了抢菜利器,“我来找你,也不是让你出手的事。”
“哦?”这倒是有点稀奇了,甚尔挑了挑眉,“什么事?”
“先说好,你上次那两颗珠子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甚尔说到这里面色一凝,眼底闪过杀气,“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碾碎它们!”
若不是那两颗珠子,晓也就不会遭此劫难!
孔时雨消息灵通,多多少少也听说了医院里发生的事,闻言赶忙摆了摆手,“不会,这次保证不跟你们掺边。”
他能来找甚尔,自然也是准备了他感兴趣的理由。
甚尔知道孔时雨从不无的放矢,况且多知
道些情报总不是坏事,答不答应还两说,便昂头施舍道:“说。”
孔时雨刚要开口,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露出无语的表情,看了看周围。
热闹的打折现场,人来人往大多都是持家妇女,两个大男人人高马大站在其中,颇为显眼,更不用说里头还有一个穿着一整套的西装却胡子拉碴,看上去活像是来招揽生意的颓废保险人员。
周围窃窃私语,仔细一听,都在讨论甚尔的脸,和孔时雨的邋遢。
孔时雨:“……”
攻守之势异也。
“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详细谈吧。”
今天晓的手术排到了傍晚,回来会比较晚。
路上见甚尔轻车熟路地与偶遇的邻居们点头打招呼,孔时雨抬手抽了口烟,调侃道:“你这家伙,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当初他把甚尔放走,可没想到一匹野狼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是家犬都形容不到位了,得往萨摩耶靠拢才行。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到这里,孔时雨勾了勾嘴角,无可奈何地哼了一声。
至少证明他也没做错事。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不赖。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甚尔垂头用钥匙打开房门,在玄关处把身上的大包小包放下,然后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到一旁的挂衣钩上,“拖鞋在第三层,自己拿。烟给我在外面掐了。”
刚开始的时候早上睁开眼,甚尔还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不是咒灵的陷阱就是其他诅咒师的阴谋,身体总是下意识地紧绷,直到察觉到耳畔平稳的呼吸声,才渐渐意识到现实。
最近已经不这样了,有的时候晓晚上上夜班,到凌晨才回来,而他一大早醒过来才发现昨晚空荡荡的枕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转眼又能睡个回笼觉。
平淡的生活正在渐渐消磨他的锐利,但他对此甘之如饴。
按照指示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孔时雨抬眼一瞥,就能看到里头有不少女性的鞋子,摆在大码的运动鞋旁边,显得娇小不少。
鞋柜旁上的挂衣钩挂着一些的衣服,里头几件孔时雨觉得眼熟,有几件却陌生,男款女款都有,应该是今年才流行的款式。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