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发簪却没能在下一任主人的手上。
“……原来如此。”听完这发簪背后的渊源,谦和垂下眼帘,将那木盒又重新盖上,手不时在上头细细摩挲,泛红的眼底压着看不清的复杂思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埋怨。
“既然如此,那这盒子我便继续收着吧。”谦和舒了口气,“我想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想让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没有沉重的责任,也没有对未来的恐惧,一无所知便一无所知,至少从不彷徨,从不担忧。
一直到她的使命在不知不觉中终结的那一天到来为止。
他们二人,虽然从不曾讨论,但到头来,都不约而同地做了相似的选择。
“所以,你们这次来找我……”谦和抬眼,“是她们的使命终于要结束了吗
() ?”
晓尚且未有女儿,此时见到独角兽在他面前现身,他只想到这个原因。
甚尔摇头。
【是我的孩子。】独角兽语气顿时焦急起来,【突然之间,我找不到孩子的踪迹了!】
【请告诉我,最近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重回日本地界,它重新接管了对整片岛屿的感知,然而即便如此,它也依旧没有找到它孩子的踪迹。
它迫不及待想要到晓身边,看看发生了什么,还是甚尔提醒了它,晓对一切一无所知,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咒灵,也没有精灵,想要知道答案,不如去问谦和。
它心想,如今它已有了终结这份因果的能力,既然谦和是杏梨的伴侣、晓的父亲,它与他道清前因后果——特别是那份被杏梨带进坟墓的秘密——也算是到了时机。
因此它才来到了这里。
“最近吗?”谦和皱眉道,“如果你说的是这一个月,那么大概半个月前,晓的医院遇到了一级咒灵的袭击。”
甚尔一惊,“一级咒灵?医院?”
医院向来是总监部的特别关注对象,而且历来都有镇物镇压,基本不会有咒灵事件发生。
上次他在医院解决的那只咒灵,也是因为当时医院的镇物已经使用良久到了新旧更替的时期,又被外部侵入的咒灵趁虚而入烧毁,才最终导致了那场意外。
“晓平安无事。”谦和摇头,“但当时的镇物却消失了。”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有人拿走了。”
“谁?”甚尔问道。
“不知。”谦和摇头,“总监部正在追踪,之后或许会有结果。”
【半个月前?】独角兽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前小跳了一步,【那之后晓怎么样了?】
“那次事件,总监部将其向外界解释为危房坍塌。”谦和眉头一皱,眼底闪过自责,“晓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大概是因为当时离咒灵太过接近,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没有恢复。”
“后来她接受了一次心理科的治疗,看上去已经并无大碍,但继续操刀手术还是过于勉强,医院给她放了长假休息,上个星期她到京都,找结衣去了。”
“我也希望结衣能让她开心点。”谦和无奈,“这孩子,有的时候会非常勉强自己。”
这段日子,他察觉到女儿每句“我没事”的笑容背后似乎都还有未竟之语,他想既然是孩子不乐意跟他排解的忧虑,也许同辈好友能够帮助到她。
结衣跟晓不同,一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也许这个时候,晓也需要一些随遇而安的力量。
拜别谦和,甚尔走在回家的路上,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峻。
半个月前的咒灵袭击?
消失的镇物?
口袋里的胸牌银光闪闪。
【一定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独角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她们一定是受到了攻击!】
【我的孩子不可能离开晓的身体。】独角兽笃定,【那样的话,晓也会有危险。】
也就是说,那颗卵现在还在晓身上。
甚尔避开人群,沉默片刻,冷声道:“它还在晓身上,但气息却消失了……”
这种情况,让他突然想到了刚刚才分别的不正经老板。
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时候,他也没有察觉到他身上存在的另一个生物的气息。
但那是咒灵,难道……
偏偏在这个时候,甚尔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抬手接通。
说曹操曹操到。
“甚尔君。”老板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来,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让甚尔一听,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甚尔焦躁道。
“我刚回到酒吧,知道了一件事。”老板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需要跟你郑重道歉。”
“不,现在道歉大概已经没用了。”
甚尔听完眉头紧皱,心头更加焦躁,不耐烦道:“什么事!”
老板踌躇了半晌,似乎这件事连他也觉得不可原谅。
“对不起。”
“你的伴侣……恐怕已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