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人影一闪,裴砚知一身紫色袍服外罩黑色狐裘披风阔步走了进来。
他身量高大,姿态昂扬,行走间步履生风,衣袂飘扬,搭配着冷峻深邃的五官,不怒自威的气场,所过之处,宾客们纷纷躬身退让,大气都不敢喘。
如此傲睨万物,威风八面的派头,就连身为一品公爵的安国公,在他面前都相形见绌。
方才还对着裴景修怦然心动的女眷们,这会子都看直了眼,国公夫人也看得目不转睛,又是惊艳,又是惋惜。
这样万中无一,惊才绝艳的男人,不能做自己的女婿,真是太可惜了,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姑娘?
穗和也和其他人一样目不转睛地看向裴砚知,眼里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这是父亲为她精心挑选的夫君,也是她自己为自己挑选的男人。
满堂宾客,他只为她而来。
佳人如云,他眼中只有她一人。
他是独一无二的裴砚知,也是世间最好的情郎。
裴砚知感受到穗和投来的目光,也向她看过去,虽然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穗和却从他眼里读出了戏谑的笑意。
穗和的脸一下子红了,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
老夫人坐在轮椅上,看看裴砚知,又转头看看穗和,轻轻拉了下穗和的手。
穗和弯下腰,小声问:“祖母,怎么了?”
老夫人冲她眨了眨眼:“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穗和愣住:“祖母怎么知道的?”
老夫人神神秘秘道:“今天来了这么多王孙公子,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唯独他一来,你就脸红了。”
穗和的脸更红了,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老夫人捏捏她的脸:“你眼光不错,这个孙女婿很好,我很满意。”
穗和羞得耳朵都开始发热。
说话间,裴砚知已经走到近前,对着老夫人深施一礼:“老夫人安好,晚辈有礼了。”
“裴大人无须多礼,你百忙之中前来赴宴,是我们的荣幸。”老夫人上下打量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裴大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真乃人中龙凤,不知现今多大年纪,家中可有婚配?”
“……”这话问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安国公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裴景修则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老夫人态度这样明显,傻子都知道她什么意思。
可老夫人一直卧病在床,从没见过小叔,怎会一眼看到就喜欢成这样?
肯定是穗和同她说了什么。
穗和对国公府的人一直很抵触,现在为了小叔,居然连老夫人都利用上了。
她就这么想嫁给小叔吗?
自己原本还想着安国公顾忌皇帝的看法,不可能同意穗和嫁给小叔。
可是现在,老夫人掺和进来,事情就没那么绝对了。
想要阻止穗和嫁给小叔,除非皇帝亲自出手,否则,单凭安国公怕是拦不住的。
裴景修心中焦急,唯恐老夫人下一刻就当众给他们定下婚事。
好在安国公及时抢过话头,质问裴砚知,“姓裴的,你来干什么,我根本没给你下请帖,你是怎么进来的?”
裴砚知直起身,恭敬之色敛去,目光沉沉与他对视:“本官是来办案,又不是来赴宴,要什么请帖?”
“办案,办什么案?”安国公和一众宾客都变了脸色。
裴砚知回头看向门外,下一刻,一身绯色官袍的陆溪桥就带着四个差役,押着一个犯人走了进来。
“国公爷,您别误会,裴大人是下官请来协助办案的,下官刚刚在府里遇到几个熟人,打了几个招呼,因此来晚了几步。”
事实上,他并没有遇到什么熟人,是裴砚知想单独在老夫人面前露个脸,怕他押着犯人抢了自己的风头,非要让他晚点进来。
果然,他一进来,众人的视线全都看向那个被押着的犯人,纷纷猜测此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宋妙莲一眼认出那是马六,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大事不妙。
国公夫人也认出了马六,吃惊道:“这不是马六吗,他犯了什么事?”
陆溪桥走上前,冲安国公抱拳道:“此人涉嫌一桩杀人抛尸案,经审问,他供出幕后主使是贵府的二小姐。”
二小姐?
众人都有点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二小姐是谁。
国公夫人却脸色大变,一把搂住了站在她身旁的宋妙莲:“陆少卿在胡说什么,我家妙莲怎会与杀人案有关?”
哦!
众人恍然大悟,二小姐原来就是宋妙莲。
宋妙莲面如死灰,抓住国公夫人的手急急否认:“母亲,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别怕别怕,肯定是有误会,你父亲会为你做主的。”国公夫人大声安抚她。
安国公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瞪着陆溪桥不悦道:“陆少卿休要信口开河,你明知我家今日宴请宾客,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办案子,就算真有什么杀人案,难道不该把相关人员传到大理寺去问话吗,哪有押着犯人来家里对质的道理?”
陆溪桥嘻嘻一笑:“国公爷别恼,下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