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白保持优雅坐在席间,不时招呼谢勉与陈晞赶紧夹菜,但内心早就已经翻江倒海。
“能在军中吃上酥皮蟹黄酿虾球,实在不易。”谢勉笑着附和道。
谢勉、陈晞都不怎么动筷,好像生怕沈暮白在这些个菜肴里下毒手,一不小心就会掉落罗网。
沈暮白看出了两人的担忧,便率先拿起餐箸,将每一样都夹一点,开始闷头干饭。
皇太女如此进食,确实失了风范,她虽没有胃口也顾不得这么多。
继而,确定饭菜无毒,谢勉开始享用饭菜。坐在沈暮白左侧的陈晞,还是悻悻不作声。
他神情淡然,双目深邃,似乎无言地说着对她的计谋早有察觉。沈暮白正盯着陈晞,思忖着如何让他卷进来。
陈晞全程一概置之事外,她根本无法下手。自己无法再坐以待毙,今日可不是来把酒言欢的。
沈暮白出声,直接拿起布菜时放置的公筷,自顾自地帮陈晞面前的空碗添菜,“皇弟,这四喜丸子你素来喜欢的。吾刚刚尝过,味道鲜美,你快多进些!”
谢勉不知所云,想着水火不容的沈暮白和陈晞,难道不如表面所见,实质关系融洽?
他与陈晞同宿这几日,也不知陈晞喜欢四喜丸子这类饮食习惯。
莫名其妙的陈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男装打扮的沈暮白。他并不食用含有虾类的菜肴,更遑论喜欢了!
“谢殿下。吾不食四喜丸子,喜欢此菜的想来是其他人,是殿下记岔了。”
陈晞打定主意沈暮白又在胡诌,直肠子地把真相说了出来。
谢勉在一侧,都快流汗,即使皇太女记错,顺势吃一口也无妨。但陈晞,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沈暮白下的来台。
沈暮白面色铁青,这便宜弟弟太过放肆,三番四次阻扰她今日的计划。
啪的一声,沈暮白将已空的酒盏重重敲击在桌面上。
“殿下,以酒为礼。来一杯!”
眼瞅着情形愈发尴尬,谢勉顺势起身举盏,说着要祝酒。
谢勉主动敬酒,沈暮白开心应允。
但沈暮白却在马扎上不动,用余光瞟了瞟放在陈晞跟前的酒瓮。
“好!今日必须一醉方休!”沈暮白的眼光锁定在自己空荡荡的酒盏,“可惜,此刻盏中无酒!”
她故意放大,就是不亲手去倒。
陈晞极度防备着沈暮白,但想来今夜的险境已一一解除,估摸着沈暮白也玩不出什么花来。
不想继续让谢勉和他都身处如此窘迫的局面,陈晞勉强将酒瓮拿起,不情愿地向沈暮白的盏中倾倒,“皇姐,请用。”
“有劳皇弟了。”沈暮白压抑着嘴角已经得逞的笑意,淡淡地回看陈晞。
谢勉眼看气氛恢复,祝酒一句,“举杯邀明月,醉眼看繁星。”
沈暮白轻轻擦拭着右手粉甲,钩吻已被研磨成粉末,隐蔽在玉指中。
自己轻点酒盏边边,钩吻渐渐没入美酿,然后融为一体。
前几日在幄帐中,自己操练多次,只为了这刻动作熟练而迅速。不能让谢勉或陈晞中的任何一个,察觉端倪。
“酒逢知己客,诗意入清瑶。”
沈暮白盈着一汪笑意,然后将酒盏内甘露一饮而尽。
沈暮白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谢勉和陈晞身上,幸好两人都没注意。
围坐成一圈的三人一边用餐,一边交谈,时而有些热烈时而微妙。
陈晞不怎么参与交谈,仿佛透过她的眼神看透了一切。唯留谢勉苦苦支撑,尽力找到合适的话题。
而沈暮白则表现着极镇定,实则焦急如焚,她掐指算着毒发的时间。
时间紧迫,钩吻一旦发作,她就必须立刻召来守卫,将罪责推向陈晞。
而这可以自圆其说的拼图板,还差最后一块。陈晞也注意到沈暮白,总是瞟向他。
一声清脆女声道,“谢卿还未曾说过,你属意怎样的女子?
幄帐内只有沈暮白一名女子,自然是她在开口。
谢勉抬起头,目光柔和而深沉地落在问话人身上。
而陈晞脸上也没有惊慌之色,他一点都不惊讶沈暮白的脸皮厚到,可以直接问出这样的话。
沈暮白见到谢勉唇角微扬,还是保持着笑容。
“殿下这回真是问倒我了,微臣还不敢肖想呢!”
谢勉已满二十三,适逢婚娶之年,他自然在推诿。
“吾看谢卿就是不想说!吾想听!自己人,但说无妨。”
沈暮白正等着时刻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着急,就在这里等着谢勉开口。如果他的回答里没有她,她也能够接受。时日还长,温柔贤淑、权倾天下,只要谢勉喜欢的她都做得到。
谢勉架不住沈暮白的追问,神色不改,慢慢向身旁两人道出心中所想。
“我想,我喜欢那种眉目如画的女子,清澈干净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心。不用倾城之姿,是那种时刻爱笑的女子,温暖的、娴雅的就好。但她可以有自己的性情,在大事上坚忍不拔,让我能心生敬佩。”
“吾懂了,谢卿。那谢卿看吾如何?”
沈暮白向来直接,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