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对陆家人的印象并不算好。
她没有冷下脸,也完全是出于对长辈的礼貌。
见她不说话,陆老爷子满脸的皱纹里都是笑意,朝江瑶伸出手,“江丫头,这些年是陆家亏待了你,你心里有怨气,我也能理解。”
江瑶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说阿宴的事。”陆老爷子说,“他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一旦认定的人,这辈子都不会轻易改变,你曾经也很在乎他,就不能原谅他一次,重新开始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江瑶语气平静,“我现在过得很好,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的态度很坚决。
陆老爷子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你介不介意我跟你说说三年前的事?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江瑶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
三年前。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走廊上传来掷地有声的拐杖敲得声,陆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怒气冲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乔家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陆柏宴站在落地窗边,手指摩挲着一根红绳,头也不抬地说,“这么紧张做什么?乔家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乔白咎由自取,我只不过添了把火罢了。”
“联姻不要了?陆家的脸面也不要了?”陆老爷子怒斥道,“为了个江瑶,你至于吗?”
“什么叫至于吗?”陆柏宴将红绳放进西装口袋,贴近心脏最近的地方,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虚弱,但气场依旧强大,“就算赔上乔家所有人的命,都抵不过江瑶一根手指头。”
看着他几乎疯癫的状态,连久经商场的陆老爷子都不得不败下阵来,他稳了稳心神,双手交握放在拐杖龙头上,语气缓和不少,“那烟丫头呢?你们两个不是”
说到这个,陆老爷子自知理亏,当初是他希望陆柏宴早日成家,所以才会提出要跟乔家联姻,再加上霖城上流社会都在传他们是青梅竹马,乔家家世显赫,显然是最好的联姻对象。
偏偏
“是,乔家是自作自受,但区区一个江瑶,走了就走了,难道值得你这样兴师动众,将整个霖城翻一遍吗?”
“她值得!”陆柏宴眉眼阴沉,“我是不会允许她离开我的。”
陆老爷子冷哼,“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乔白手上可握着证据,你就不怕他跟陆家鱼死网破?”
“你怕了?”
“我”
陆柏宴走到沙发坐下,单手拢着火苗,点了一支烟。
“当初是你犯的错,还要我继续替你遮掩?”
听到他这样说,陆老爷子脸色更不好看了,“你早就知道了?”
陆柏宴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娶乔雅烟?不就是为了取得乔白的信任,用的缓兵之计。”
“那现在呢?”
“乔白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陆家的东西,自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陆柏宴站起身,气场张扬且狂放,脸上的神情却冷漠得犹如地狱一样。
“所以”他看着陆老爷子的眼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声的沉默。
良久,陆老爷子坐下来,艰涩开口。
“是,陆氏集团是我跟你母亲一手创办起来的,你也知道,无论国外还是国内,创业成功的,永远属于极少数人,而即便成功了,要在众多行业中,成为具有发展潜力的公司更是寥寥无几。”
“你母亲的性子跟你一样,在事业上永远不肯服输,哪怕在最艰难的那几年,她都可以挺着大肚子,跟客户在谈判桌上周旋。”
“她对陆氏集团付出了多少,这一点没人比我更清楚,可她却偏偏栽在了那个人手上。”
公司的另一个股东,章斌。
陆老夫人的表哥。
章斌早些年在港城投资房地产,赚了点钱,当时陆氏集团刚好遇到资金困难,他便顺手帮了他们一把。
创业其实就是钱生钱的功夫,资金是成功的基础,想要创业首先得保证充足的物质条件,很多企业还没发展就迅速倒闭,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身资金不足,抗风险能力有限。
有了章斌的大力支持,陆氏的事业逐渐走上正轨。
陆老夫人也没亏待他。
大股东的身份,副总裁的职位,想着他们能互帮互助,一起守好陆氏集团。
“可他却越来越不甘心于这样的地位,一心想着争一争,甚至想把陆氏改成章氏,说我们对他不公平,当初是他的资金挽救了公司,他才是公司的掌权人。”
陆老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就差把大部分管理权交给他了,都已经这么大方,再把家业拱手让人,那他真应该给自己贴上年度大怨种的标记。
章斌野心勃勃,见陆家夫妇不为所动,更加地处心积虑,不但在公司大肆收买人心,给他们添堵设陷阱,还到处散播假消息,影响陆氏股价,只不过陆家夫妇在公司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