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去医院。
姜止发了高烧。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药物降温、物理降温,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姜止仍是高烧不退。
楚伯承急得火冒三丈,“去把洛川城最好的医生都找来,快去!”
何副官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去办。
折腾了一整夜,姜止终于退了烧,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楚伯承眼里全是猩红的血丝,他怒着问医生,“她怎么还不醒?”
“夫人受了风寒,心理上又受了很大刺激,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不过您放心,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静静养着就好。”
“那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说不准。”
楚伯承万分焦躁,他揉着眉心,守在姜止床边。
忙了一整天,又一晚上没睡,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何副官劝楚伯承休息一会儿,楚伯承烦躁道:“等姜止醒了再说。”
“少帅,你一天一宿都没睡,这里我守着,你还是”
“出去!”
楚伯承忍不住发了怒。
何副官吓得缩了缩脖子,掩门离开。
下午三点,姜止幽幽转醒。
她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语气虚弱道:“这是哪?”
楚伯承赶紧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止摇头。
楚伯承把她扶起来,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喝口水。”
姜止乖乖喝了几口。
喝完,她偏头望着楚伯承,“阿哥,我做噩梦了。”
楚伯承沉默。
姜止道:“我梦见你跟我说,锦一死了,我还看见锦一的墓地,在墓园的最里面。”
“姜止,那不是梦。”楚伯承放下杯子,抚摸她的脸,“李锦一真的死了,你在他墓前昏了过去,我带你来的医院。”
虽然这样很残忍,但他想让姜止早点儿认清事实。
姜止盯着楚伯承,眼神空洞,“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样乱说,我会生气的。”
楚伯承抱住她。
“你胡说。”姜止的拳头落在他的脊背上,“你在胡说,锦一不可能死,他怎么可能会死。”
姜止奋力挣扎起来。
楚伯承紧紧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前。
她几乎不能喘气。
窒息感让她理智回笼,甚至在逼她一点点去接受残酷的真相。
与此同时,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断侵蚀着血肉,姜止突然觉得自己的血都被冻僵了,冷得刺骨。
她紧紧抓着楚伯承的衣服,手背迸出了青筋,嗓音慢慢变得哽咽,“阿哥,我求你,你告诉我,我只是在做梦而已,我真的只是在做梦,等梦醒了,锦一他还好好的。”
楚伯承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姜止,听话,先睡一觉。”
姜止大哭。
楚伯承喉咙哽咽了一声,又极力忍了回去,“姜止,你乖,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说。”
然而姜止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一直在哭。
哭的楚伯承胸口湿了一大片。
姜止才刚退烧,楚伯承怕她哭坏了身体,只能让何副官去叫医生,给姜止打了一针镇静剂。
药物驱使下,姜止在悲痛中,沉沉睡过去。
楚伯承用温帕子擦了擦她苍白的脸,眼里充斥着浓浓的心疼。
何副官道:“少帅,您耽误一整天了,军政府那边还有许多公事等着您。”
“你把桑妈叫来。”
别人看着,楚伯承都不放心。
本来他想找楚伯宁过来,可楚伯宁现在怀了孕,也受不了劳累,也只能暂时让桑妈过来守着。
何副官又回了趟督军府,把桑妈接到医院。
桑妈道:“少帅,您安心去忙吧,姜小姐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桑妈,辛苦您。”
“快去吧。”桑妈催促,“公事要紧。”
临走前,楚伯承把一只箱子递给桑妈,“这是李锦一留给姜止的东西,等她醒了,你把这个交给她。”
里面是一只小盒子,还有一封信。
这是李锦一留给姜止的东西,楚伯承从来没有打开看过。
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但最起码,这个或许能让姜止振作起来。
楚伯承不愿意一直看着姜止郁郁寡欢。
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安慰好她。
李锦一在她心里,始终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