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并没有在这里耽搁多久。
骆衡之喝了解毒的汤药,休息片刻后,阿九便连同闻洲一起砍了木材,做了两只筏子,荡在湖面上,用一根长长的撑杆,缓缓划开深水,撑船离开这里。
因为骆衡之伤重虚弱,只能用被褥垫在木筏上,让他先屈膝躺着,小狐狸坐在船尾,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装血腥草的木盒子。
船头位置,白衣少年身形如松如竹,正将撑杆划入水中,缓缓前行。
落在后面的木筏也随之跟上。
翠绿清澈的水波缓缓向两边荡开,行在青山绿水间,迎面吹拂过来的清新微风,仿佛能吹散一切掩埋在其中的血腥与污浊。
这一路上,苏阮也从骆衡之那里得知了血腥草的来历。
那座山神庙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几乎不见底的深坑,坑里埋着许许多多褪色的喜服与堆叠的白骨,一株血红的药草便摇摇晃晃地长在被喜服包裹的白骨上。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从骆衡之的话语中,也能想见那里是怎样一个惨烈的场景。
年年月月,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当做祭品,献给那个所谓的山神。
“我把那个佛龛里的山神像给毁了。”骆衡之如是说。
小狐狸笑眼弯弯地夸他。
听着身后的交谈声,萧昀恨不能用手中的撑杆给骆衡之的脑袋给戳上一个窟窿。
两人都浑不在意前面撑船人的想法,自顾自地相谈甚欢。
答应试试喜欢他的未婚妻,正与别的男人嬉笑不已,萧昀就像是吞了一千根银针那样难受。
别的男人受了伤,她便嘘寒问暖。
他身体反噬的疼,她只说不重要。
当真是穿上衣裳就不认账!
萧昀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手里的撑杆险些都快被捏断。
“咔嚓”一声,撑杆到底还是承受不住紧握的力道,断了一截,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目光后,他神态如常地将剩下的大半截撑杆划入深水里。
投来的目光转瞬即逝,身后很快又响起了愉快的交谈声。
好在仅是煎熬了大半日,木筏顺着下游的河水前进,眼前的地势逐渐开阔,终于到了萧昀认识的地方。他简洁明了地与众人说清楚此地,便将木筏靠了岸。
小狐狸在萧昀伸手要拉她上岸时,不仅推开他的手,还让他背着骆衡之去镇上的客栈。
萧昀被生生气笑了。
他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弟不愿意就算了。”骆衡之倚着身下的被褥,慢吞吞地起身,“只是肩膀被阴险的贼人用长剑穿过去,倒也算不得什么重伤……”
话至此处,他又低低咳嗽两声,脸色苍白,嗓音艰涩道:“无需让三弟为难。”
青年靠坐在木筏上,摇摇晃晃的虚弱模样,好似下一刻便要晕厥过去。旁边的小狐狸不禁伸了手,想将他扶上岸。
就在女子手伸
出去之际(),?f?啜蕑魒?()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率先一步将人给提上岸。
“我来背。”少年瓮声瓮气道。
小狐狸跟在后面上了岸。
骆衡之伏在萧昀背上,有意地护着自己受过贯穿伤的肩膀。待少年走得快了,距离后面的人偏远一些时,骆衡之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三弟,苏姑娘不是你的未婚妻。”
这句话,仿若是对昨夜的回应。
萧昀握住他双膝的手都紧了紧,那力道,恨不得将他的膝盖骨都给捏碎。
骆衡之毫不掩饰地痛呼了一声。
远远落在后面的女子立即出声道:“骆少侠受了重伤,又中了毒,身体尚且虚弱,萧少庄主还请慢些。”
清清泠泠的悦耳声音,充斥着对骆衡之的关切,以及对他的客套。
萧昀妒忌得要命。
骆衡之还不忘在他的耳边道:“三弟,你看,苏姑娘还是最关心我。”
一扫先前的直来直往,在萧昀面前,他带着一点儿宣示主权的得意。
他自幼随师父避世习武,泡过许许多多气味奇怪的药浴,对于迷药、毒药、催.情药等都有一定的抗药性。
所以骆衡之昨夜还能强撑着药性,逃离山神庙,并且将已然发作的催.情药给生生扛了下来。
但苏阮就不一定了。
那药性极烈,尤其身边还有个对她心有不轨的前未婚夫,可想而知昨夜或许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那样的境况,骆衡之便觉得危机感丛生,想要做些什么来确定自己还有机会。
幸好苏阮对萧昀并没有什么特殊,相反隐隐还有些不待见。
骆衡之懒得去想这背后的不待见是因为什么,他只需确定苏阮并没有与萧昀重修旧好的意思。
背后之人一连串的茶言茶语,让萧昀倏忽顿住,低着头突兀地笑了一声。
只是转瞬功夫,少年便一切如常地背着他向前走,同样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含笑声音道:“二哥,她是我的。”
“我们会成亲。”
“或许不久的将来,还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少年满心期待的话,让骆衡之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