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感受着身体的轻松,一点没有计较她将自己与乞儿相提并论,反而笑了笑:“遇到苏小姐,实乃萧昀一生的幸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边站着的白素素,看着萧昀对别的女人笑,即便双方退了婚,也恨不得立即将苏阮给赶出去。
看两人婚事已退,骆衡之连忙给闻洲使眼色。闻洲看自家表弟摇摇欲坠的身形,上前两步去扶他。
而骆衡之则是身形敏捷地跃至萧昀和苏阮的中间位置,很是诚恳地道歉:“苏姑娘,刚刚不好意思啊,让你错认了人,我才是骆衡之。”
说完,他又迅速将锅甩在闻洲的头上:“这件事要说错,闻洲要付一大半的责任。都是他提前征用了我的名字,害得我与苏姑娘见的第一面都闹得不太欢喜。”
青年越说,脸越红,连带着看苏阮那张被面纱遮盖的脸,都竭力躲闪。
身后被人扶着的萧昀,浅红的脸上还残留着先前的笑意。
她哪里是错认了人
() ?
分别是对他有怨,故意那样说。
可见即便是再清冷淡漠的姑娘,也是有脾气的。
在萧昀的记忆里,苏阮一向清冷端庄,对任何事的情绪都是淡淡的,像一碗平平无奇的白开水。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生气的表现,意外地觉得挺新鲜。
“无妨。事情已解决,骆少侠不必挂怀。”苏阮说完,有些饿了,让茯苓去车里拿些吃的。
骆衡之立即毛遂自荐,跟着茯苓一起去。
他恨不得蹿上蹿下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完全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萧昀虽然在笑,眼底却是黑洞洞地冷了下来。
谁都可以娶苏阮。
但骆衡之不行。
骆衡之是他要杀的人。
萧昀好不容易将骆衡之与闻洲聚到一起,结拜兄弟,就是想让他们无声无息地死在魔教手里,除去对手的同时,还能进一步激化武林正派与魔教的矛盾。
似乎是想到那个画面,少年微闭着眼,有些兴奋,连带着手指都开始轻微颤栗。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疼痛席卷全身,蛊虫挣脱了银针的固定,再次在经脉里游动,饿了便吸食一点血液。蛊虫吸食血液时,成倍的疼痛加诸在他身上。
萧昀唤她:“苏小姐。”
苏阮走过去,低头轻巧地拔掉了银针,并没有再施针的打算。
萧昀睁着那双黑里透红的眼,疑惑地看她。
“三天一次。”苏阮意有所指,“否则你承受不住。”
“好。”他微微闭眼,颤着眼睫,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冲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劳烦苏小姐了。”
小狐狸提醒道:“情绪不要有过多波动。”
萧昀说了声好。
一旁的白素素都嫉恨得红了眼。
情绪波动?
是因为看出了骆衡之的心思吗?
难道主人当真喜欢这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女人?
屋里气氛逐渐压抑的时候,骆衡之抱着一大袋食物进来。
昨晚宿在路边客栈时,苏阮买了好些饼子和肉干。
她在里面挑挑拣拣,跟茯苓一起,稍稍掀起面纱,吃了牛肉干和咸甜口味的饼子,也顺手给了骆衡之一些。
骆衡之自然是欢天喜地。
闻洲想让他留点给萧昀,对方直接推了推他的手,指向屋外顺手捉的野鸡与野兔。
萧昀命令道:“四弟,你去。”
白素素连忙称了是,并没有再遮掩的女声,让茯苓转身看去,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等到白素素做好饭,苏阮和茯苓也蹭上了一口热食,并且茯苓还率先拎出两条鸡腿和两条兔腿,一半给小姐,一半留给阿九。
她喜滋滋地摇头晃脑道:“也省得阿九去找吃的了。”
“你!”白素素立即拍了筷子。
“四弟,不想吃饭就出去。”萧昀
冷着脸再一次出声。
白素素默默忍下了这口气。
等到晚间睡觉的时候,这对主仆更是过分。
茯苓叉腰道:“我家小姐在谷中都是最好的吃穿用度,你不会还想让我们小姐睡地上吧?”
白素素隐忍着怒气:“我三哥中了毒,身体余毒未清,极其虚弱,难道你还想让他睡地板?”
“那我不管,反正不能委屈了我们家小姐。”面对这个女扮男装的婢女,茯苓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知道我家小姐肌肤有多娇嫩吗?连睡觉都要足足垫上三床真丝被!!怎么受得了这硬邦邦的地面?以为谁都跟你这个粗使丫头一样皮糙肉厚吗?”
白素素气得恨不得掐死她。
萧昀虚弱地靠在床头,脸上的浅红还未褪去,三日醉的毒素犹在,以及身体的疼痛欲裂,让他低低出声,有些气喘地问道:“苏小姐,你要睡这里吗?”
小狐狸眨了眨眼,丝毫没有顾及对方是个病人,明确地提出自己的诉求:“我要睡床。”
“不睡床我会不开心。”
“我觉得少庄主应该会想让我开心点。”
完全没有被体恤到的萧昀,只能让闻洲扶着他起来,又咳嗽两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