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蒸腾的温度。 越鸟为青华拢好了衣襟,乖巧地靠在他胸前,那里总算不再是冰冷一片了—— “帝君还得勤加修炼,莫要惫懒了。我听西王母说,这扶桑阳炎术若是修炼到家,可沾身起火,不死不休,帝君如今能唤来焰舌吗?” “本座何敢惫懒?便是本座不计生死,也总得记得明王殿下的叮嘱,殿下看看……” 青华说着就在手心搓起了一个汤圆大小的火苗,那火苗红舌黄心,在他掌中跳跃不止,越鸟见此,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本座知道殿下不愿意想那些恼人的事情,不过方才殿下说的心地观经本座倒是十分喜欢,还请殿下为本座赐经。”青华说。其实他心里想的不是什么佛经,他只想问越鸟她为什么不愿意与他为妻,可是越鸟的忧虑和伤情早就写在了脸上,他就是再焦急再难过,也实在不舍得让越鸟为难。 “帝君正如我佛所言,广有慧根,小王不及。” 事到如今青华还能想着多听佛言,这份赤忱和专注让越鸟实在是佩服。她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可是她不能耽误青华,无论他往后是照样做这九重天位高权重的东极大帝,还是佛道兼修成为三界通二道的第一人,她都应该全力以赴、为他助力。 “帝君请听,心地观经曰:我以众喻明空义,是知三界唯一心。心有大力世界生,自在能为变化主;恶想善心更造集,过现未来生死因。依止妄业有世间,爱非爱果恒相续;心如流水不暂住,心如飘风过国土。亦如猿猴依树戏,亦如幻事依幻成,如空飞鸟无所碍,如空聚落人奔走。如是心法本非有,凡夫执迷谓非无,若能观心体性空,惑障不生使解脱。唵一室佗二波罗二合底三吠惮四迦卢弭五;奄—菩地二室多三牟致波四陀耶五弭六;唵—地室多二合婆尔罗二二合。” 妙严宫中佛音不绝,青华与越鸟同坐听经,心中生出久违的平静,一来为佛法精妙,二来则是为了越鸟——越鸟对灵山的师门之情称得上是至真至诚,她不是走投无路上灵山求如来庇佑,而是真心喜爱佛法,即便是到了今日,她谈法论道的时候面上洋溢着的神采还是一如从前。 仓颉错了,修道在心不在身,荣辱在义不在位。越鸟就是越鸟,即便失去修为,法力尽失,尊荣不再,她依旧还是她,是那个满心慈悲,一心证道的孔雀明王。 青华练功勤勉,其余的倒也没落下,若非亲眼所见,毕方绝对不相信这威震九重天的东极青华大帝竟然是这样的帝君!自打明王和帝君从瑶池归来,二仙便各自忙碌。明王日日打坐,九灵更是天天跟着帝君到芳骞林里练功,一去便是半日。饶是如此,帝君居然还能挤出时间来日日探望明王,但凡寻得机会就跪地求亲! 毕方略略一数——明王当着她的面拒婚已经有七八次了,可是帝君就是不气馁、不放弃。只要有机可乘,帝君便不顾颜面、不顾身份,到处求亲。最开始她还有些惊讶,可是折腾了这些日子,所有人都麻木了。 青华帝君在阿如亭前求亲三次,在东极殿当着众人的面求亲五次,据九灵说,帝君在芳骞林里还求了两次亲。 从毕方的角度来说,这是好事,帝君和明王之间的暧昧终于在妙严宫成为了共识,她再也不用字字小心,句句回避了。事到如今,妙严宫满宫上下没有人不明白帝君的心思的,可明王就是不许、就是不允、就是不松口! 这天午膳刚罢,青华便鬼鬼祟祟地抱着闻人语在东极殿门口徘徊不止,眼看越鸟不肯搭理他,青华干脆把心一横,将闻人语直接扔进了东极殿。 闻人语见了越鸟高兴地直摇尾巴,越鸟原本正在打坐,耳边厢却突闻得犬吠,一睁眼才发现原来是闻人语正扒在她的膝头。她赶忙将闻人语抱在怀里揉弄,再搭眼一看,那门口来来回回不肯离去的,除了她那个冤家还能有谁? “进来吧……”越鸟满脸的无可奈何,青华这老神仙如今也太放肆了,在满宫面前便是半点从前的架子都不顾了。 青华正了正衣冠,意气风发大摇大摆地进了东极殿—— “越儿……你嫁给我吧……” 青华抓住机会,立刻跪地求亲,而越鸟则轻抚着闻人语的头顶,发出了一身低叹:“青华,如今我已经大好了,你还是让我搬回海梨殿吧。” 东极殿奢华无匹,尊贵至极,一切陈列,皆为帝制,越鸟舔居于此,心中始终难安。 “殿下真的如此狠心?”青华咬牙切齿道。 越鸟实在是左右为难,答应青华吧,只怕他来日不顾生死,可不答应青华吧,又难免不近人情,好在此时妙严宫里来了救兵,只见九灵站在东极殿门口大大声的通传道—— “禀帝君……孟章神君携子携妻,拜见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