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惟帝之平圃,神英招司之,其状马身而人面虎文而鸟翼狥于四海,其音如榴。” ——《山海经·西山经》 哪吒是玉虚镇派之宝“灵珠子”的转世,后来又成了太乙真人的得意弟子。当年,李靖还是陈塘关总兵,哪吒是李靖和殷夫人的第三个,也是最小的儿子。殷夫人怀胎二十多个月才生下哪吒,他生来不凡,人尽皆知。有一天,哪吒看见一位道人在炼丹,他心生好奇,于是便将仙丹偷吃了。道人的弟子发现后便追打哪吒,而他一时不备居然失手打死了那个弟子。李靖得知那位道人与殷夫人是同宗同源,便带着哪吒一同前往认错道歉,可那道人却说一定要炼化哪吒,还他丹药。 李靖爱子心切,为了保住哪吒,他便与那道人斗法。但是两人修为悬殊,李靖铩羽而归,身受重伤,乃至伤及根本。哪吒见此,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他便当场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化解道人怨气,好保全父母。后来太乙天尊得知此事,知晓哪吒此劫已了,便以莲藕为其重塑身躯,再后来,哪吒就和李靖一起,在封神榜上得了正果,位列仙班。 哪吒的这些个往事,许多人都知道,越鸟也不例外,可她问哪吒割肉削骨疼不疼,却不是为了揶揄他,而是真心有此一问。 三界五族,万年百代,从来没有人目睹过焚风大劫,除了观世音坐下的金毛犼,可那畜生不会说话,越鸟也没办法问它。两百年后,焚风就会如约而至,都说那邪风会从脚底吹起,先吹五脏六腑,再吹皮肉骨骼,直到一切都灰飞烟灭才会停止。越鸟想知道那到底有多痛,会不会疼得让她后悔,让她求饶,让她恨不得让人待受? 哪吒被问起最痛楚的记忆,按理来说应该多少有些不爽,可不知怎的——也许是明王的神情太过陈恳,也许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过温柔——他就是不气。 “很疼,不推荐,什么死法都比那个好。”哪吒干脆地说。 想去哪吒削骨剃肉,越鸟心里变得更坚定了一些——哪吒虽是灵珠子转世,可当年的他也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童,为了父母,他情愿受凌迟之苦。眼下三界岌岌可危,万物的命数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又怎么能畏首畏尾,踌躇犹豫呢? 越鸟笑了起来,其实她不是怕,她只是想知道,但想来一切都是痛的——佛母失去独女,青华生无可恋,梼杌就此无缘无故灰飞烟灭,谁不痛呢?可她没有办法。 笑罢,越鸟拂去了眼角的泪珠,哪吒有些不解——明王不是无礼之辈,她如此问他,只怕是有什么隐情,但他不想问。 凡是苦衷,谁肯坦言?天庭泱泱的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明王落泪,代表她心里有不解之事,哪吒选择不追问,也不失为是一种慈悲。 “如今你我皆已试过彼此,三太子此来何为,可否细说?” 哪吒沉默了半晌,明王伤重未愈,他实在不忍心劳烦她,可眼下人命关天,他也实在是难以置之不理。 “殿下去过天庭中心的花园吗?” 越鸟摇了摇头,她去过瑶池、桓海宫和西绣岭,她记得灵霄殿和凤凰台,可她却从未听说过天庭的中心居然有个花园。 哪吒点了点头,明王一向少在天庭走动,她本是灵山之人,对九重天知之甚少并不稀奇—— “末将经常在天庭游走,前日里末将在花园里发现了一只异兽,按理来说,末将应该将此事通报李天王,可……可末将知道天王的性子,李天王一向恪尽职守,末将怕他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这神兽处理了。末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异兽,原本末将是想去请教白泽神君的,可神君正在闭关,那天末将见殿下宽恕玉兔和危月燕,因此才斗胆来求,殿下可愿与末将一起去看看那只异兽?” 越鸟有些惊讶,她再度想起哪吒封神千年,并不是一个十岁的儿童。原来那日在云楼宫他就在观察她,今日哪吒试她,多半也是为了探探她的品行,方才她若是露出半点错漏,哪吒想必一定会拂袖而去。 所谓德行品格,与尊位毫无干系,权势滔天之辈往往蝇营狗苟,而家徒四壁之人未必不心怀天下。哪吒今日试越鸟,其实大有深意——真金不怕红炉火,德善不惧遭人欺。在来妙严宫之前哪吒就想好了,若明王真是满心慈悲,他便请她帮忙,可若她心中有半点不仁,他便再寻他法。 哪吒在天庭众仙中选择了越鸟,此乃善缘,可越鸟却有些疑惑,眼下满天皆知她修为尽失,叫她拿什么去驯服天庭异兽?而哪吒明知此事,又为何深思熟虑,趁端午大宴青华不在亲自跑到妙严宫来找她? “三太子怕是错爱了,如今本王……怕是没本事襄助三太子。” 哪吒摇了摇头:“末将若是想降服那异兽,大可自己动手,可待末将将其擒获,交给李天王处置,那异兽必定难逃一死。末将之所以来请殿下,并非是想要殿下降服它,而是为它谋一条生路。” 越鸟心神大动,正所谓善有善报,当日她在云楼宫让青华放过玉兔和危月燕,不想就此种下善果,今日更是赢来了如此机缘,让她可以再救一条性命。 “三太子既然如此说,那本王恭敬不如从命,请三太子带路。” 哪吒点了点头,越鸟取来元圣星,二仙一前一后,路上免不了闲聊一二—— “敢问三太子,那异兽是什么时候现身的?” 哪吒转了转眼珠,说道:“天庭异兽大多是突然成精的,三百年前,云楼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