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填海之术,将越鸟搬到了青华的塌上。 天下女子各个不同,其心思往往最是难测,桃姑姑爱慕青华,以往最恨想要亲近青华的女子,可是昨日在瑶池,她亲眼看到青华有意亲近明王,明王却推脱不肯,心里便更恨明王假做清高,竟连青华心意都敢辜负。她心中矛盾,即不肯让人亲近青华,更不肯有人不愿意亲近他,这才不顾违反天规,如此胡作非为。 越鸟看青华久久不语,探过头去有心一睹西王母的书笺,可青华却轻轻按住了她的额头不让她靠近—— “西王母大怒,将那妖奴收去修为,让她日日培土。” 青华可不能让越鸟看见这书笺!西王母故意为之,写地真真切切,那妖奴分明是看见了他偷亲越鸟,这如何能让越鸟看去?这西王母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嘴上说不怪罪,其实处处拆他的台! “西王母只怕恨不得杀了这妖奴,可她若真要诛杀,便少不了要向天庭陈情缘由,王母也是为了你我清誉,这才留妖奴一命,虽说是死罪可免,可这日日培土之功,恐怕比死也强不到哪去。”青华对越鸟解释道。 此话一出,二仙各有心思,青华思前想后觉得这妖奴虽该罚,但是似乎也该谢?若非她胡闹,他要等多少年才能亲近越鸟? 而越鸟则心中生疑——从前她几番与青华帝君亲近,此刻想来实在僭越,原本她以为自己是怕却之不恭,所以才屡屡纵容青华,可现在想想,她心里又何曾真的抗拒过青华? 正所谓情之为物,不知所起,越鸟想来想去,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对青华生出的儿女念头。佛祖要她传道弘法,她倒好,竟然私心贪图起青华帝君来,实在是不成器。 青华和越鸟一个思欢,一个动情,皆不知彼此所想,只能各自枯坐,各个出神。青华见越鸟不乐,便开口道:“请殿下再赐经,为本座清净心神。” 越鸟回过神来,望着青华叹到:“帝君广有佛性,小王自叹不如。” 越鸟满心坦荡,想来她之所以会对青华帝君心生爱慕,全因她道行太浅,与青华日日相对,竟如那些个宫娥仙女一样,一时不察动了凡心。这一切全是她修道无方所至,怪不得他人。可佛祖让她弘法于青华,她的功德心思尚属次要,青华是真有佛性,此中佛缘,断不能因她辜负了。 越鸟随即拿起无量寿经,与青华说法讲经,而青华面沉如水,丝毫看不出他心中波澜。 经曰:“光颜巍巍,威神无极。如是炎明,无与等者。日月摩尼,珠光焰耀,皆悉隐蔽,犹如聚墨……假使身止,诸苦毒中,我行精进,忍终不悔。” 越鸟念完了经才心中稍歇,可她见青华闭目捻珠,忍不住又一时贪看。 说来好笑,越鸟千年苦修,又历经千世情劫,原本她以为自己算得上是六意根绝,岂料如今她竟对着个金身的老神仙生出了儿女之情,这实在是叫她又羞又恨——羞的是青华日日在身边,她既已生私心,日后该如何与他共处?恨的是她不得道,始终难脱这血肉之躯的七情六欲。雷音寺里各个对她关怀施教,岂料她竟如此不堪,真是辜负了佛祖多年的栽培。 青华念完了经便侧头看着越鸟,见越鸟面上红红白白,甚是可爱,青华心里只想与她亲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越儿,本座想去拜访仓颉上神,越儿与本座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