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一。
对于大梁王朝的百姓来说，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可对梁国境内的大部分势力来说，这一天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因为，十八岁的澹羽，就在今天前往汴京城。
暗流涌动。
杀机四伏！
水晶岭。
位于常山郡城南面百里外的一片山脉中，因盛产“水晶”而得名。
山势陡峭，人迹罕至。
一座年久失修的土地庙，破破烂烂，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塌在道路上。
庙宇的木门已经被蚁虫啃食殆尽，屋内积满灰尘，蛛网密布，供奉着土地公的泥塑都塌陷成碎石。
黄昏时分。
风雪交加，道路泥泞。
曲曲折折的山路上，一对男女从远处走来，闲庭信步，姿态悠闲。
正是澹羽和艾莉丝。
早上离开常山郡城后，他们一直在赶路，跋山涉水，途中几乎没有休息，故而有些饥渴。
抵达土地庙后，澹羽看了看漫天的飞雪，决定在这里休整片刻。
澹羽停下脚步，吩咐道：“艾莉丝，去找点吃的。”
“尊上，你稍等，我去去就回。”
艾莉丝身形闪掠，化作一片黑雾消失在风雪中。
澹羽收起油纸伞，踏入土地庙，找了个地方坐下，而后拿出地图端详起来。
常山郡城和帝都之间，相隔至少千里，路上除了连绵起伏的大山，还有江河湖泊。
当然，还有一座座繁华的城池。
按照澹羽规划的路线，一路步行，抵达汴京城，路上起码要跨过五座大山、六条大河和七座城池。
因此，他并不是很着急。
毕竟，出发之前，他已经和康梦馨约定好了，在玉蟾山附近的汾旸城碰面。
到时候，先去玉蟾山里的破庙探险一番，再返回帝都。
“以现在的速度，估计三四日就能抵达汾旸城了！”澹羽暗中想道。
玉蟾山，就在他制定的行程路线上，过了此山，就能抵达兖州。
而汴京城，就在兖州中心位置的平原上。
收起地图，澹羽取下腰间的葫芦，开始引用美酒。
天色逐渐暗淡，细密的雪势有逐渐加大的迹象，纷纷扬扬的雪花坠落下来，将破损的庙宇彻底淹没。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澹羽去附近的林子里捡了些木柴，生起一堆篝火。
温暖的火光，驱散了黑暗。
半个时辰后，艾莉丝扛着一头小鹿走了进来，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尊上，让你久等了。”
“为何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澹羽问道。
艾莉丝将小鹿扔在地上，道：“大雪封山，十里之内，看不到任何活物，我也是跑了很远，才抓到这头鹿的。”
“好吧，有吃的就行。”
澹羽说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开始剥皮拆骨。
没过多久，一块块新鲜的鹿肉，用削尖的木棍穿起来，放在篝火上炙烤。
澹羽从凝空戒中取出佐料，撒在了鹿肉上。
很快，浓郁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澹羽撕下一块烤得金黄油亮的鹿腿，狠狠地咬上一口，咀嚼起来，刹那间口齿留香。
不仅如此，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大口喝酒。
相比之下，艾莉丝的吃相就要优雅许多，只见她将鹿肉撕成薄片，放在竹盘中，再慢慢享用。
簌簌！
雪越下越大，压得屋顶的瓦片嘎吱作响。
夜幕已经降临。
澹羽吃饱喝足，看到这样的天气，眉头紧皱，正在思考要不要留宿此地。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土地庙外响起。
很快，鹅毛大雪中，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魁梧，肌肉健硕，浑身沾染着碎雪，却无法掩盖他那铁血的气息。
年轻男子一看到澹羽，就抱拳行礼，道：“澹公子，我家大人在距此三十里外的驿馆设宴，为您接风洗尘，特地派属下来迎接。”
他的声音极为响亮，震得篝火摇曳不定。
“你的那位大人姓甚名谁？”澹羽问道。
年轻男子微微躬身，道：“等公子到了驿馆，自然就知晓了。”
“深山荒野，风雪交加，你家大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准确地发现我的具体位置，挺有本事的。”澹羽说道。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道：“公子，我家大人诚意相邀，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我要是不去呢？”澹羽问道。
“大人发话了，既然公子有挑战澹家的气魄，就不会畏惧参加一场宴会。”
顿了一下，年轻男子说道：“倘若你不肯去，那我办事不利，只能自裁谢罪了。”
“带路吧。”
澹羽平静地说道，和艾莉丝一起走出破庙，紧紧地跟在年轻男子身后。
他正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荣源驿。
一座修建在荒野中的驿馆，依山傍水，巨大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