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的女人大多都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姑姑至死都没说过柳家的一句坏话。
只是临终前拉着柳健坤的手,嘱咐他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改回祖姓。
所以才有了一家三口三个姓的奇葩现象。
有那么一段时间,柳健坤也曾动过改回祖姓跟柳家划清界限的念头,可就在下定决心的当夜,姑姑托梦跟他说,他那个当了不到四年的柳姓爸爸没几天活头了,改回祖姓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只过了五天,柳家便来人报丧了。
柳父归天之后,柳健坤心中也就没了多少怨恨,再加之成年人改姓挺麻烦,于是便将就着过到了今天。
姑姑生了两個女儿,生二女儿时因胎儿胎位不正而难产,手术中又因大出血切掉了子宫。
没能为柳家生个可以延续香火的男丁,一直是姑姑的一块心病,所以,当柳父带回来一个年轻相好而把她扫地出门时,姑姑非但没有恼怒怨恨,反而是如释重负。
等等这些,柳健坤都能理解,一个时代一种思想,作为后辈,可以说老一辈的他们迂腐、迷信、顽冥不化,但并无资格评判他们是对还是错。
只是,姑姑那两个女儿的行为,却扎扎实实伤到了柳健坤的心。
姑姑被一脚踹出柳家大门之后,那两位同姓表姐竟然一次都没来看望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包括姑姑病重住院期间。
以至于后来两口子吵嘴时,柳健坤最喜欢听到老婆大人指着他鼻子叱骂:“姓柳的没个好东西!”
儿子的说话声将柳健坤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爸,我也不打算多讹你,十分之一,给个五万块,我一准帮你把这事彻底摆平,绝无后患。”
你敢漫天要价,我便就地还钱,柳健坤呵呵一笑,伸出了巴掌,岔开了五指。
“我只给你五千块,多一毛你都别想。”
张祎毫不犹豫,一巴掌拍了过去:“成交!”
柳健坤就像是触电一般,打着哆嗦缩回巴掌,直接印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妈了个巴子,还价还少了。
……
周四一早上班。
再生医学研究中心三位医生七名护士,全都等在了原消化科医生办公室中。
中心第一次早交班,必须有点仪式感。
可左等主任未到,又等主任还是不见人影,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等的大伙心浮气躁,不得已只得派出李桂军,去对面细胞实验室问一问,张主任来上班了没有。
李桂军领命出门,却被陶彩蝶堵在了门口。
“老大在打电话呢,他让你们该干嘛干嘛,早交班不用等他。”
实验室办公室中,张祎一个电话打了二十多分钟。
没办法,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老爸那五千块掏的痛快,他就得把今天的事情给办完美了。
所以,一个套路多个环节,都得交代的清清楚楚。
终于打完了电话,那边的早交班已经结束了五分钟,三位医生还在等着张主任带他们查房。
就四个病人,清一色全都是肝硬化,而且病情稳定,等着明天做手术就是了,有什么房好查呢?
唉~~这你就不懂了。
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见真章,内科医生靠查房展现水平,而再生医学不内不外属于内外之间的新兴边缘学科,那就只能是既要在手术台上见真章,也要在查房上见功底。
从第一间病房的第一个肝硬化老外病人开始,张祎用流利的英语秀起了他的专业知识。
上一世,他可是跟肝硬化打了半辈子的交道,对这个病重的理解和掌握,远超任何一本教科书。
只是,那三位医生的英语水平根本跟不上,张祎说了十句话,他们三个加一块最多也就能听懂三句半。
反倒是那四位老外病人,听着张祎的查房讲解,个个的眼神都闪烁起了异样光彩。
之前在漂亮国,听特里教授的学生介绍说,华国这位eason医生别看年轻,但非常厉害。他们将信将疑,只是因为信任特里教授才愿意来华国试一试。
昨天初来乍到,对这家华国医院的服务虽然非常满意,但对这位eason医生的水平仍旧报以怀疑态度。
毕竟太年轻了,这个年纪在漂亮国,恐怕还在医学院里读书呢。
但听过了eason医生的查房讲解,他们的观点随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久病成医,在肝硬化这种疾病上,他们可堪称半个专科医生。至少,接诊过他们的医生,谁的水平高,谁的水平低,他们基本上交流几分钟便可以做出大致判断。
而面前这位eason医生,则是他们所预约过的主诊医生中水平最高的一位,而且,没有之一。
四个病人查下来,张祎秀了一个多小时的英语,回到医生办公室,只觉得口干舌燥,比起在手术台上做一个多小时的手术,不知要辛苦了多少倍。
以后再也不笑话内科医生了,玛德,这口氵舌干好了还真不容易。
中心一男二女三位医生再看向张祎的眼神也发生了巨大变化,虽然之前也属于钦佩的范畴,但其中多少都夹杂着一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