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果然奏效。
莫国玉肉眼可见紧张起来。
王鹏依照事先商量好的套路，于此时，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分发给了莫国玉夏思依二人。
莫国玉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登时懵逼。
二位贵宾中张祎的身份比较明确，附院张宇琦副院长的特别助理，此次考察公司的医院全权代表。
而这位王老师……莫国玉一开始把他当成了医院信息科或是别的什么科室的人，总之只是个陪同，却没想到亮出的名片居然是彭州一家公司的总经理。
张祎借口方便一下，从莫国玉身旁经过时，附在其耳边悄声解释了一句：“我们张副院长的小舅子，你懂的？”
莫国玉恍然大悟。
当下，人们对软件类商品的概念是一本万利，认为只要软件做出来了，以后就不需要再投入，卖出多少份便可赚多少钱。
甚至，对软件开发的成本投入也普遍存在着误解，认为软件不过是一帮人抱着电脑敲键盘便可以搞掂的玩意，除了人力成本之外，别无其他。
撼山易，撼人心难。
软件开发商无法改变人们的错误思想，只能调整自己的营销思路。
就比如这医院管理系统，在漂亮国，基本上都是一百个终端十万刀起步，终端数量超过一百，每多一個，加价两千到五千刀不等。
可来到了华国，却全然变了样，功能基本相当的一套医院管理系统，连二十万RMB都特么卖不出去，只得依靠硬件赚钱，结果就成了终端越多，软件就越白菜价。
附院的张副院长显然是打算白嫖他佳朗公司，以白菜价从他佳朗公司手上购得软件，然后将硬件工程交给自家小舅子。
人家吃肉，佳朗喝汤。
估计那汤都是加了水的，能淡出个鸟来。
顿悟出对方的套路，莫国玉难免有些恼火，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你觉得耻辱，可以不卖，但别人不一定这样觉得，说不准会卖个喜笑颜开呢。
尤其是那些做盗版的不良软件商，十万八万的价格，他们都能卖的开心兴奋。
至于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唉，又有几家医院懂行？
随便糊弄一下，把牛逼吹足，谁家产品质量不是顶尖？谁家售后服务不是一流？
张祎离开会议室后，王鹏按原计划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道：
“你们的管理系统看着还行，一口价，八万块，行的话我下午就安排付定金，不行的话，那我们只能去下面两家公司接着考察了。”
莫国玉深吸了口气，以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八万块……
还不够他后期维护系统的费用呢。
不用他开口，一旁夏思依已经就软件运行成本做出了解释。
王鹏的脸色渐显不耐烦。
“你不必说下去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这样好了，你们把系统源代码交给我，以后的系统维护我来负责，实在搞不定了再找你们，到时产生的费用，咱们另行商谈结算就是。”
莫国玉给夏思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解释下去了。
商人唯利是图，讲不通道理。
把他呕心沥血研发出来的医院管理系统当成了菜市场的大白菜，还厚颜无耻向他讨要软件源代码，这样的客户，不要也罢！
可心中想好了的铿锵严词，到了嘴边却突然软化。
“王总啊，不是我不想做成这单生意，可是您出的这价格也实在是太低了，另一个，系统源代码可是我们公司的生存根本，不可能交给别人的……”
莫国玉的突然志短，也是迫于无奈，一个是附院在黄淮一带医疗市场中拥有着巨大影响力，能拿下附院，就能获得联动效应，在当地多搞定几家医院，今天吃的亏也就连本带利全挣回来了。
另一个，他的佳朗公司财务状况相当吃紧，正处于等米下锅状态，员工上个月工资到现在都没着落，区里的劳动监察大队都来过两次了，说如果还有第三次的话，必将罚款。
罚款金额不会低于30万。
“王总，您看这样好吗？系统售后仍旧由我们负责，您多多体量我们的难处，把价格往上抬抬，不需要太多，十二万就可以。”
王鹏正准备作答，就听到张祎的声音在会议室门口响起：
“不好！”
话音落地，张祎迈进会议室。
“这单生意可以结束了……”
莫国玉不由一荒，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来，嘴唇微张，却一时语塞。
张祎呵呵一笑，接道：
“我们来谈谈另一单生意吧，莫总，我打算收购你的佳朗公司，作价多少你自己定，我就一个要求，你莫总不能撂挑子，佳朗公司这副担子，还得由你来挑，一直到你再也挑不动。”
莫国玉一脸懵逼。
创业两年，他已经耗光了在漂亮国打工八年的积蓄，找了无数家风险资金，也是屡屡碰壁。
他好多次生出卖掉这家公司的念头，但一来是根本找不到下家，二来也实在舍不得。
只能是苦苦支撑。
眼下，这天上突然间掉下了馅饼，不单要收购他的佳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