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瘦高男子走出寺庙看到方迅后,步伐也是立刻顿住。
他只觉眼前之人周身气机晦涩,第一眼自觉看了个明白,可转瞬间对方却似是那云雾缭绕的高峰,变得朦胧了起来。
直如雾里探花,水中望月,虚实不定之间让人只觉缥缈莫测,看不透也看不清。
可男子穷思记忆中那些成名的阴神宗师,却怎么都想不起江南武林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而方迅眸子中有光微动:“现在城里多的是阴神宗师,你想要找人切磋或是争名,却是找错了人,我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不足道哉。”
说完,便不再理会男子,又径直的迈开了脚步,向城门走去。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在瘦高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战意。
对方问他姓名,不是想要切磋交流,就是想要扬名。
而瘦高男子见对方理都不理自己,面色一僵,复又一冷。
“好小子,敢拿我消遣,我厉无咎行走江湖百年,未见过你这般张狂的后辈,还不快快吐名!”
说着说着,体内真气也激荡了起来,说到最后时,厉无咎声如霹雳叱咤,直让人心神摇曳。
他周身风雪翻涌不定,竟被激的向四面八方层层扩散而去!
而这时方迅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转头与之四目相对道:“方迅!”
就在他吐露出姓名的刹那,厉无咎脸色忽然一变,条件反射似的向四周环视瞧望。
就见先前天空还漂浮着一片片鹅毛大雪,现在竟都定格在半空。
而更加离奇的却是,头顶的冬日竟瞬息间变成了夏日的艳阳高照,毒辣的光芒照的人心中一阵燥热。
厉无咎心头一阵惊悚,明明刚才还是严寒酷冬,可转眼间就变成了夏日炎炎。
而下一刻,天空大日忽的又飞速坠下,夜幕直接将万里无云的晴空笼罩,明月高悬,凉风习习,虫鸣鸟叫不绝于耳。
接着黑夜复又变白,再轮转至黑,如花开花落之间,一阵斗转星移。
厉无咎只看到周身一切竟是犹如四季枯荣轮转,仅是数息时间便走完了一年四季!
长街上,那方迅依然静立,与站在寺院门口的自己四目相对,好似天地万变,唯置身其中的二人永恒不变。
但刹那间,厉无咎再一瞧看,蓦然惊觉自己又回到了茫茫风雪之中。
他又是一阵惊疑不定的四望,却发现长街上,哪里还有方迅的身影。
霎时间,厉无咎浑身上下俱都被冷汗打湿,目中骇然的呆立当场,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这是精神异力?!”
......
方迅走出城门,心中根本就没将厉无咎放于心上,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他行在官道上,一步就是三四丈,而漫天的雪花像是有意识一般的,俱都自动绕开了他身边。
诡异的是,官道上其他路人却似没有察觉到这一幕有什么不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方迅这個人的存在感。
不知不觉间,官道上路人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他一人。
当方迅走了二十几里地,路过建业城周边一座镇子时,忽的又停下了脚步。
“阁下跟了我一路,未知有何见教?”
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箫声,但闻这箫声忽远忽近,远时如远在天边,近时如近在眼前。
恍惚缥缈,如清风吹过,徐徐流淌在天地之间。
又似是疾风掠影,穿行于寒风大雪之中。
就见官道上,一青年身影缓缓浮现,一路奏箫而行。
来人身着宽袍,五官柔和,眸子温润如水,远远瞧去端的是飘逸出尘,如谪仙临凡。
青年眼中含笑,听闻方迅发问,却并未开口,只是缓缓放下长箫,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的划了数笔。
霎时间,皓白雪地竟瞬间浮现两个大字。
“天人——”
两个字,一笔一划在方迅眼中似是有光华绽放,登时让他侧目。
笑了笑,方迅也抬手划了几笔,雪地上便又多出了四个字与‘天人’二字遥遥相对。
‘阴阳生灭——’
霎时间,青年双目大亮,面上笑容更甚。
“妙,真是妙极,在下玉心,见过方兄!”
地榜二十三,自然观道子玉心?
方迅登时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来者是谁。
自然观,三十六上门四道之一。
传闻五代人皇苍云氏,道祖出世,虽未开宗立派,也未收人为徒。
但其却是常年居于天隐山,每日于山中讲道,任何人都可去听去问,讲究一个有教无类。
虽无师徒之名,但所有听道武者都以师礼待之,这些听道武者,便是后世道门诸脉的祖师爷。
苍云氏之后,道祖也消逝于世间。
而道门诸脉中,有的伴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发展壮大,而有的曾经辉煌过却又衰落,而更多的却是消逝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当世三十六上门四道,赣州青羊宫、雍州自然观、康州神霄道、巴蜀青城派中。
神霄道、青城派两派皆是崛起于人皇时代之后。
而青羊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