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方迅发现自己竟不是出现在无垢之间，而是立于一座悬崖之上。
悬崖孤零零的，灰蒙蒙的天空一片昏暗。
而悬崖外，却是一片广袤的干旱之地，似是因长期无水而龟裂，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金纹华服，白肤白发的千年修行者，正坐于崖顶石凳上，见方迅到来后，便缓缓的倒上了一杯清茶。
“欢迎来到无水汪洋。”
方迅也顺势坐在，端起石桌上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口。
“好一个无水汪洋，无边苦海，苦海无形，又无有舟船，只此一帆孤渡，所以便是缺舟一帆渡。”
缺舟淡淡道：“缺舟却恰好并不知晓苦是什么，爱恨情仇又是什么。
不经苦，如何了苦，不知爱恨，如何分说爱恨？
因此只有一帆，却无舟船，怎么都渡不过这无边苦海。”
方迅笑道：“事在人为，修行是自己的事情，其实你们之前那条失败的道路，也未尝不是一条登天大道。
只是因太过在意他人，最后才会失败，连自己都对自己的道路产生怀疑，又如何可能成就大道？
世上从来无真正的邪不胜正，一切都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缺舟闻言，默然不语，也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良久才开口说道。
“施主，你说的有些过了！”
方迅淡淡笑道：“道无高下，分出强弱的是人，我从不会去否定他人的道路。
呵呵，之前所说请勿见怪，不过是刚听闻现世有一人与你们所走的道路相似，一时间有些感慨罢了。”
缺舟闻言眼神一凝，一字一句道：“那人成功了么？”
“那便要看你对成功的定义是什么了，那人是个疯子，却对自己所行之道，坚定不移，并以此晋升了真武境，哦，真武境就是佛国初祖达摩与元邪皇生前的境界......”
方迅淡淡的回道。
“若以境界来评定，可以说她成功了，但对她来说，自己所行之道，却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接着方迅便将白莲圣母的信息，事无巨细向缺舟讲述了一遍。
缺舟听后久久无言，又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才开口道。
“以慈悲之心行灭世之举，就如你所言，道无高低，她的道并没有错，只要能走通，便是大道，错的只是她这個人而已！”
方迅淡淡的说道：“不管她走的是什么道，对其他人来说，却都是一个灭世魔头！”
缺舟这时放下茶杯，望向方迅，目光清澈无比，似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到了对付白莲圣母的方法，却需要向我求助？”
方迅叹了口气道：“不错，法域越是扩散，被种下念头的天理教徒数量越多，白莲圣母的力量便越强！
若是让她继续做大，罹难的便不止是灵州了，江州、吴洲、林州、湖州乃至整个江南都要沦为白莲法域！
等她的实力随着法域扩张，攀涨到某个临界点后，就算世间所有人联合起来，估计也不会再是她的对手！”
缺舟听后点了点头，大智慧曾经也有过这种实力滚雪球一般壮大的经历，没有人比他和大智慧更加明白，方迅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所以，你来找我，想要获得什么样的帮助？”
方迅也放下茶杯，正襟危坐一脸肃然道：“我要小型增灵器的制作方法！”
若是将大智慧看成是信号源，发散《无我梵音》的信号波动，那增灵器便可以看做是信号基站。
地门原本有一物——广泽宝塔，可扩增《无我梵音》传播范围，一座塔便能覆盖方圆三千里地域。
但却太占地方，建造过程也颇为繁琐，是真的去盖一座高塔。
而后来，地门又在羽国之主上官鸿信的帮助下，得到了一种小型增灵器的制作之法。
不过巴掌大小，相比广泽宝塔这个基站，只能算是一个性能超强的路由器，覆盖范围小了很多。
但是制作流程简便，携带容易，只需埋入地下，方圆百里都是《无我梵音》的辐射笼罩范围。
缺舟听过方迅所求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直直的盯着方迅，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叹息着开口说道。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确实无可厚非，但我还是希望你未来莫要滥用《无我梵音》！”
方迅只是淡淡的回道：“尽量吧。”
缺舟听后心中又叹息了一声，对方说尽量就是表示若有必要，也不吝于去使用《无我梵音》。
不过他还是没有拒绝方迅的要求，一本小册子忽然浮现于手中，其中便是记载了小型增灵器的制造方法。
“多谢。”
方迅接过册子，迅速翻阅了起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下，不一会儿便记住了其中的内容。
他收起册子，准备离开这里之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向缺舟问道。
“不知缺舟先生可懂甲骨文与蝌蚪文？”
他通脉境就得到了《长生诀》和《太玄经》，就是不懂甲骨文与蝌蚪文，所以两部神功一直都被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