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念顿起,遂不疑其诈,随之而去。”
“未料,此人引我至一幽邃之所,门户深锁,至此方觉其意非浅。”
“其人乃言:秦廷之内,有贤臣仲平,智略超群,能力卓绝,乃国家柱石,而君之貌,与仲平颇有几分相似,故吾生顶替之念。”
“闻此,毐心生骇然,然已身陷囹圄,无可奈何。”
“自此,毐被此人迫***之习性,举止言谈,皆需模仿惟妙惟肖。”
“岁月如梭,几载光阴转瞬即逝,毐已能以假乱真,几可乱仲平之真身。”
“数月之前,其人谓毐曰:时机已至,君当以仲平之名,现于朝堂之上。”
“毐知其意,乃胁迫之举,然已至此,唯有从之。”
“故,毐身披仲平之衣冠,步入朝堂,行仲平之事,言仲平之语,竟无一人能辨真伪。”
“然事有终始,纸难包火,事已至此,毐也无法对王上隐瞒,将毐推出,顶替仲平之人,名为——吕思静!”
“???”
“!!!”
不仅是嬴政,就连冯去疾等人也是瞪大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赵高。
赵高将名字念出之后,也是猛然察觉不对,将目光快速投向仲平。
但还没等仲平开口,嫪毐反倒急声大喊:
“阿阿阿!阿阿阿!!”
没人能听懂嫪毐在喊什么,所有人都在等着仲平的决断。
是又不是,全都看胜利者的言辞。
在众人的目光下,仲平缓缓说道:
“嫪毐已然签字画押,事已确凿,推出嫪毐之人已经彰显,既然不是吕不韦所为,那,连坐罪名自然也无,吕不韦,应施车裂之刑!”
仲平话音落下,殿内寂静无比。
所有知道真相的臣子心中都不禁在想:
仲平,心软了。
但嬴政听完,紧蹙的眉头不禁放开,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仲平,最后还是按照他的意愿做了。
而作为被判决之人,吕不韦在此刻,也是终于睁开双眼,看着仲平面向嬴政的背影,眼中浮现复杂的眸色。
……
几日之后。
吕不韦的罪名已经确凿无疑,当仲平的判决下达那一刻,就没有人在乎嫪毐的想法。
今日,便是吕不韦的行刑之日。
刑场上围满了看热闹的秦人。
这可是车裂之罪,从秦制定下,秦史上就没有几人被施行过车裂。
现如今能再次看到,他们不在乎死的人是谁,也不在乎死的人犯了什么罪。
他们只在乎车裂能不能在他们的眼前施行。
只要能够施行,那他们就不枉冒着寒风过来一趟。
寒风呼啸之际,在众多秦人的翘首以盼之下,吕不韦也是站在刑车上,被安然无恙地送了过来。
仲平站在高台之上,看到吕不韦被押倒刑场,突然抬手对旁边的廷尉正说道:
“时辰未到,廷尉正,眼下还不急套上绳索。”
听到仲平的话,即便时辰已到,但廷尉正也是对下面快速下达命令。
得到命令,刚想给吕不韦套上绳索的人也是立马停下,站到一旁。
等所有人离开吕不韦周边,仲平走下台阶,来到吕不韦的身前。
沉默片刻,仲平亲手将遮挡吕不韦脸庞的散发捋起,看着吕不韦那平静地目光,仲平缓声问道:
“吕相,现在可曾后悔?”
面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问题,吕不韦嘴唇蠕动,片刻之后,这才说出一个字:
“悔。”
听到这个答复,仲平顿时挑眉看着吕不韦。
以往坚持自己思想从不偏移的吕不韦,现在面对即将到来的车裂,竟然后悔了?
仲平不由惊疑问道:“悔在何处?”
“唉。”吕不韦长叹一声:“早知道吕思静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我不该让他留在咸阳的。”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吕不韦奇怪地看着仲平:“仲相,除了此事,其他都不悔,纵然再来一次,我吕不韦,还是会做,此生无愧于心,已然足矣。”
吕不韦话落,仲平与吕不韦注视,良久,仲平突然笑出了声,拍了拍吕不韦的肩膀:
“吕相之名,平铭记一生!”
“来人!”
仲平对旁边招手,等在一旁的赵高立马跑来,双手端着一壶酒,一座樽。
仲平将酒倒入酒樽,同时说道:
“吕相,这是王上送来的,国事繁忙,他无法亲自前来,不过,王上让平给吕相带一句话:下去之后,若是看到先王,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还望,吕相心里能明白。”
“哈哈哈哈。”听到仲平的话,吕不韦放声大笑,赵高站在一旁,吕不韦也是改了称呼:
“好,就还请仲子转告王上,吕不韦没有在他的麾下谋事,实乃人生一大憾事,但,也请王上大可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吕不韦都会酌情向先王禀报,不会让先王动怒。”
听到这话,仲平不由笑着摇头。
人死之后到底会碰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