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相国府。
吕不韦跪坐在桌案前,看着对面一身丝绸锦缎的管家,笑了一声:
“我给你取吕思静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你多想,少显亮,没想到,你是压根没听进去。”
吕思静立马低头,笑着承认自己错误:
“先生说得对,小人知错,小人只是一时欣喜,忍不住穿上给人看看,想让别人也羡慕一下小人。”
“行了,这些话少说,衣锦还乡,人之常情,事情如何?”
见吕不韦认真,吕思静也是沉声说道:“先生,仲平此人当真难对付。”
“他蜗居在客店将近两月,这两月里,除了跟一个卖柴的老汉接触,以及典客过去审问过一次,连门都没出,就连衣食也是护卫送进去。”
听到这些,吕不韦微微颔首,蹙眉想了想,问道:
“那卖柴的老汉何人?”
“秦人,居住在咸阳外一小村,说的一口秦话,在咸阳卖柴几年,大街小巷的人都认识他。”
“从客店出来,那人做了什么?”
“依旧卖柴,什么没做,不过,半月前,那人突然说要出一趟远门,跟着他的人,走到武关就没有再跟,留在武关的人到现在也没见到他,那人确实拖家带口远离了咸阳,大概去了丹阳、郢一带。”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捋须,喃喃一声:
“果然难对付……神神秘秘。”
想了片刻,吕不韦突然停住捋须的手,说道:
“既然他不出来,那就逼他出来,附耳过来。”
吕思静连忙靠近。
吕不韦在吕思静耳边嘀咕几句,随后远离,问道:
“可明白?”
吕思静立马点头:“先生,小的明白,先生放心,小人一定会将此事传达。”
听到吕思静一直“小人小人”,吕不韦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你我之间,已经解除主仆契约,你现在是我的朋友,自称也该改变。”
吕思静一怔,想了想,迟疑说道:
“那,小人自称思静?”
“你想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自称‘我’都没问题,你已不是我的下人,咱们二人,是朋友,记住。”
“明白明白,思静记住。”
“好了,下去吧。”
“喏。”
吕思静走后,吕不韦也是在侍女拥护下穿上朝服,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开始向着王宫走去。
来到王宫,嬴子楚并不在王宫大殿,而是坐在一個亭子里。
吕不韦跟着侍者走进亭子,两眼瞥了一下摆放在桌案上的琉璃,这才拜道:
“臣吕不韦拜见王上。”
“请起,吕相,坐。”
嬴子楚一脸高兴地说道。
等吕不韦坐下,嬴子楚问道:
“听说抓到了几名赵国细作?”
“王上,确实抓到几人,这几人是从秦赵边境,濮阳一带,一路绕过官道大城,爬山涉水,潜入秦国,因为没有照身贴,在村中住店的时候,被店家举报,这才将他们抓住。”
嬴子楚点点头,身体稍微后仰,笑着问道:
“可审问出什么?”
吕不韦顿了片刻,微微摇头:
“王上,赵人重义,没那么容易审问。”
嬴子楚也是同意地点头,叹了口气:“赵人确实重义,赵国男子,皆是汉子,寡人最欣赏的,也是这一点,可惜,与秦国为敌。”
“王上,赵人重义,秦人也不差,王上不可妄自菲薄。”
“呵,寡人就说一句,吕相那么认真作甚?”
嬴子楚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算了,不谈这个,喝酒喝酒。”
吕不韦举起酒樽,与嬴子楚同饮一杯,饮完后,吕不韦这才说道:
“王上,臣想起一个故事,不知王上有没有兴趣听?”
嬴子楚挑了挑眉,嘴角微扬:
“吕相但讲无妨,寡人想听听。”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说道:
“王上,臣听闻,武王时,旅国赠送给武王一只神犬……”
嬴子楚听到开头,便笑着打断了吕不韦的话:
“召公作旅獒,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吕相莫不是看到这琉璃,才想给寡人说这个故事?”
吕不韦微微颔首:“王上明智,但臣并不是说王上玩物丧志,只是好奇这似马琉璃是何人所赠。”
“一位楚人,怎么,你还想告他谄媚王上?”嬴子楚笑了笑,继续说道:
“那人就是一普通人,他在楚国捡到两块奇异琉璃,一块像马,一块像龟,想一块送给君王,另一块高价卖出。”
“他想着马有兵强马壮的意思,便将这似马琉璃赠予寡人。”
听到这,吕不韦神色惊疑:
“王上,既然是楚人,那此人为何要来秦国?直接赠予楚王不就可以?”
“因为秦法森严。”嬴子楚重重地说了一声,转而问道:
“和氏璧的故事,吕相知道吧?”
吕不韦点头,说道:“和氏璧,乃楚国人和氏发现,和氏见到后,自知此为宝玉,便将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