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河倒是听话。
朝着孙秀兰的胳膊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疼的孙秀兰嗷一声从炕上跳起来,不过她更多的是高兴:“小青这孩子,真是有主意,我就说那算命的算的准,咱小青是个有福气的人……”
孙秀兰絮絮叨叨。
沈昌河已经开始掰着手指头在算冰糕厂一天能卖多少冰糕,自己能拿多少钱了……
“这冰糕厂一个人一天少说也能包二三百根冰糕,这屋里雇了有十多个人,一天就是两三千根,一根就算是三分钱,那一天就七八十块块,除去成本的话,咋着也能落个四五十,按照小青说的,咱能拿三四十块钱,这一个月就是一千多啊……
这可是一千多块啊!”
沈昌河算账算的两眼冒光。
一千块啊,那可只是一个月。
听说李国建最近这几天又拉了不少附近镇上甚至县里过来批发冰糕的,如今雇的人都不够用的。
孙秀兰听得就激动,兴奋地坐了起来。
“哎呀,算啥算,明儿个直接问问那国建一天能造多少冰糕就行了,咱们心里也好有个数!小青平时上班忙,咱得盯着点!”
沈昌河一听孙秀兰这话,立马打断了她:“你忘了小青咋嘱咐咱俩的了?她说让咱们装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这是小青和元霆跟国建说好的。
连国建媳妇都不知道,咱也不能掺和。
你这张嘴可得给我闭严实了,小青是为了让咱放心才说的,你想想当初为啥一直不告诉咱俩。
要是让村里人知道这冰糕厂有咱家小青的份儿,那咱家还有消停的时候?”
沈昌河这话一出,孙秀兰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一想到村里的人堵门要借钱的,要往冰糕厂塞人的,她就打了一个冷战。
赶紧拍了自己头一巴掌:“对对对,幸亏你提醒我,我都高兴过头了,不说不说啥也不说!不能给小青添麻烦!”
沈昌河其实也激动:“虽说不能说,但到底是自家的买卖,明儿个我多串几个村儿,多卖点是点儿的!”
想到这沈昌河就合不拢嘴。
他卖冰糕挣一份钱,沈青那边又赚了一份钱。
想想更有干劲儿了。
孙秀兰一拍大腿,自己也说要多包点冰糕……
沈青听着孙秀兰和沈昌河从隔壁传来的说笑声,唇角弯了弯。
这老两口啊。
她本也没打算这么早就说的。
实在是找不到让老两口安心的法子了。
不得已才说的。
她也考虑过万一他们说漏嘴什么的,如今也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青自己也有些辗转难眠,倒不是因为考试紧张什么的,只是莫名地又想起了谢元霆。
这一走就再没消息了。
也不知道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危险不危险……
会不会已经把自己给忘了?
一直翻腾到半夜,沈青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天刚蒙蒙亮,睡得正熟的沈青被一阵阵吵嚷喊叫声给吵醒!
她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孙秀兰和沈昌河的声音就从窗外传来:“小青,麦场的麦秸垛着火了,我跟你爹去救火,时候还早你接着睡,一会儿我回家做饭……”
说完俩人的脚步声急匆匆地远去了……
着火了?
沈青疑惑。
昨天半夜还淅淅沥沥地下了阵子雨的,怎么会着火?
这一想,沈青困意全无,麻利起来下炕,一开门,有个影子从眼前闪过,沈青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看着村东头的滚滚浓烟,
村里此起彼伏的叫嚷声,狗叫声,还有孩子的哭声,杂乱成了一团。
沈青皱起了眉头,这火着的有些蹊跷!
正想着,忽然听到墙外传来点动静。
联想到开门时一晃而过的黑影,沈青眯起了眼睛。
随后想到了什么,她转身弯了弯唇角,似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真是吵死了,好困,回去睡觉!”
回屋后,沈青并没有上炕,而是蹲在了门后,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
没多会儿,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渐渐地向西屋的门口靠近。
听声音,应该不止一个人。
沈青眼神骤然变冷。
往后一摸,手里就多了一条废弃的擀面杖,站在了门后。
只是下一刻,她就听到门鼻被叩动,紧接着就是“啪嗒”一声,落锁的声音,之后脚步声就走远了……
沈青意识到了什么。
她冷冷一笑,把擀面杖给放下了,转身又躺回到了炕上,周身气息已经冷凝。
天大亮时,沈青看了一眼石英钟,六点不到,离考试开始还有足够的时间。
屏息仔细听了一阵子,外面吵嚷的动静也小了!
是时候了!
沈青从炕上一跃而起,拽了几下门,确定外头的门被反锁了。
她故作慌乱地扯着嗓子喊:“爹,娘……”
外头自然是无人应的。
她又咣当咣当地踹门,力度很大,木门被踹的晃晃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