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跪在船上处理比今天厚得多的冰,赤脚,头发凌乱,轻声唱着歌,尽管她冻得手指通红。
塞西莉亚用头发戳着埃里克的下巴,她想不通他为什么留胡子,她记得神职人员都得剃光胡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父亲也不剃。
她一如既往地和他扯着无聊的话题,夏陵集市上羊羔的价格,利普山上的那只老狐狸一夜之间偷走了一整群鹅,还有某个醉汉声称在屋顶上看到了天使。
尽管她期望埃里克能够给她讲点有趣的故事。
“前几天我的一个表叔来了,来找我父亲借钱,其实是讨要工钱,我的表叔是个木匠,我父亲前不久让他打了一个柜子,但是一直没给钱,事实上我父亲总是这么做。
不是只付一半,就是什么都不给,我表叔是个老好人,觉得我父亲是他表兄弟,但我父亲总是得寸进尺,找机会使唤他。
这次是前天刮大风,把他家屋子给吹倒了,所以他只能够来找我父亲要钱,但我父亲哪有什么钱,他贪的钱都用来卖酒了。然后你猜猜我表叔最后怎么说我父亲的?”
“骂他是个吝啬鬼。抠门儿的臭老鼠,连地狱的火焰都嫌你太冷漠?”
“那是玛丽婶婶骂他的,这太过直接,显得太没新意。我的表叔是这么说。”塞西莉亚咳嗽了两声,像是在准备演讲,模仿着她认为的表叔语气,“当你有了诗篇时,你就会希望拥有一本每日祈祷书,而当你有了一本每日祈祷书时,你就会像个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颐指气使地对你的兄弟说:‘兄弟,把我的每日祈祷书拿来。”
两人为这则笑话笑着。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弧线滑过,他能感觉到她的脸发烫。
过去,他们的吻都是偷偷摸摸的;这次是占有的吻。当他开始解开她整齐的辫子时,她没有抗议,俏皮地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回忆中的河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