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利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在半年前,他甚至打算将教会事务短暂交予亨利四世,亲自带领军队,前方东方抵抗异教徒。
结果亨利四世,这个可憎的皇帝,居然拒绝他的改革。
“这不是,很好的解决方法吗?既能让德意志保持混乱,又能够援救东方的兄弟,教廷也能够回到应有的位置。反正就算诸侯们推选出一个对立皇帝,那个皇帝也有可能不受控。
皇帝和帝国诸侯一定要发动战争的话,去东方不是更好?为天主的事业献身,大多数的罪都可以得到赦免。”埃里克笑着说道。
“你是指......”格里高利楞了一下,然而笑了起来,“是的,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
清晨,玛蒂尔达还在熟睡时。
她母亲的女仆就入侵了她的房间,女仆们谦卑叫醒了她,并恭敬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婚礼是圣礼之一,所有的步骤都必须庄重起来,更何况还是在圣座本人亲自主持的情况下。
在婚礼之前的七天都有安排,除了每日去教堂悔罪,并轻度禁食之外,她母亲还要求她必须表现得像个贵族小姐。
女仆们给她穿上一件象牙色的缎子长袍,金色的系带被拉紧以突出她纤细的腰肢。一个镶有宝石的帽子盖住了她的头顶,但她那如红金色的头发仍然暴露在外,厚重的发丝编织着金属丝带。
她的指甲被玛杜染成了粉红色,并被擦亮直到闪闪发光。玛蒂尔达感觉自己被打磨得像为婚宴准备的镀银杯一样光亮。
女仆们成功地将她塞进‘华丽的箱子’里,并叮嘱她之后要前往教堂悔罪后,终于离开了她房间。
在女仆们离开后不久,她就把套在她身上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扔到了一边。
她匆忙地换上了一件简单且凉爽的亚麻长袍,只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骑马靴,似乎被人藏起来了。
这让她有些恼火,将脚上的精致绣花鞋踢掉。
“他想看,让他自己穿去吧。”她说着又踢了那个绣花鞋一脚,鞋子在木地板上转悠了两圈,最后撞在墙壁上停了下来。
她在平时会乐意去教堂忏悔,那会使得她平静,那是为了她自己。
但今天她不想,因为这是别人要求她的,她讨厌别人要求她。
她走出了房门,下了城堡主楼。
来到了马厩,那匹安达卢西马,看到玛蒂尔达,发出轻轻的嘶鸣,急切地寻找她主人带来的面包屑。玛蒂尔达抚摸着它,从干草和马的甜美气味中得到安慰。
她闭上眼睛,把额头靠在母马光滑温暖的脖子上。
在这个变化如此迅速的世界里,她从亲爱和无可指责的熟悉事物中寻找安慰。
与其回到她的房间,她宁愿在马厩里过夜。
她想骑马出去,但是这几天大概是没可能了。
由于昨日的雨,现在凉爽了许多,尽管墙壁仍散发着柔和的温暖。
院子池塘里的鱼在最后的光影中懒洋洋地溅起水花,扑捉蚊虫。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的烤石头的味道。
喜欢城堡区这片绿意盎然、芳香四溢的地方,这里种满了植物、花卉和茂密的草坪。芳香的玫瑰已经开始绽放,这意味着夏季已经来了。
园丁们技艺高超,尽管这个花园是封闭的,但它提供了一个不同的新鲜世界,让人暂时逃离宫廷的阴谋和恶言相向。
阳光将温暖而透明的光线洒在草地和树木上,后者仍然披着夏天的绿色,但边缘开始泛起金色。露珠在草地上闪闪发光,玛蒂尔达突然想赤脚感受晶莹的凉意。
她一时兴起,脱下已经发黑的长袜,踏上凉爽闪亮的草坪。
湿冷的草在脚趾间的感觉让她感到高兴。
松软湿润的泥土很快就染黑了她的洁白的脚底,然后足趾,脚踝。
她的长袍下摆吸满了露水,在裸露的脚踝间甩动。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并且只属于她自己。
她踏着草坪的足趾变得更加用力了。
然而正当她乐在其中时,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
她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