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盯着她看了半晌,心情越发的复杂。
他天然是皇家的立场,必定要拥护父皇的一切旨意。
哪怕心里只有他和姜恬两个人,他也不可能为一个已经被定了通敌叛国之名的罪人说什么好话。
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各方确认无误,如今的赵臻,只等待着秋后问斩。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如果姜恬刚才跟他说的这番话传到外面去,说不定她也要被打成奸细。
他自然知道,赵臻在民间有着不小的威望。
毕竟他从小就在战场上拼杀,后来又组织了几场战役,曾经有一段时期,蛮夷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你崇拜他的事,烂在肚子里。不要以为你把命卖给我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既然你这条命给我用了,那至少不要因言获罪,平白无故地让我少了一个好用的奴婢。”
元夜的表情十分冷酷。
他显然并不打算对于姜恬刚才说的那番话发表任何看法。
姜恬有些胆怯地看着他,一双眸子红通通的:“将军,我对您说了实话,求您不要放弃我。”
元夜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他掀了掀眼皮,对她道:“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姜恬的眼睛猛地亮了。
她连忙上前。
闻到熟悉的香气,元夜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厌恶过。
姜恬给他捏的力度也正好,她一边捏一边抱怨道:“将军,你的脖子太僵了,肌肉也太紧了,您不能这么劳累,老了得落下病。”
元夜闭着眼听她絮絮叨叨,慢慢地,突然就有了心思。
下一秒,姜恬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陈子墨说你的伤口都好了?”
其实陈子墨早就在几日之前就告诉他了,姜恬的伤本来就是被划破了一层皮肉,自己养养也没什么。
可元夜偏要把那金贵的药膏给他用,那可是用各种名贵药材制出来的药膏,天底下都没多少。
陈子墨就差说他大材小用了。
有了那药膏,姜恬的伤势更是火速恢复了。
“好了,要是不好的话,我怎么敢给您捏肩膀?”
姜恬挪了一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对他说。
“我看看。”
姜恬的脸又有点红,如今早就是深夜了,除了那些需要夜值的人,旁人都睡了。
她慢慢地抬起胳膊,露出那一片洁白如玉的肌肤。
果然看不出伤痕了,那药膏可真是管用。
元夜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吻上她的唇。
今日他的心情有了一番的跌宕。
本以为她对自己的影响没有那么深,可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否则就不会深夜来她这里了。
她没有什么错处,不过就是崇拜一个已经下了大狱的将军。
等那人的事有了结果,她的心思也就淡了,所以,元夜还是打算原谅她。
从唇,到耳垂,渐次往下……
衣衫纠缠在一起。
灯影下,情事澎湃。
……………………
有人累极了,早已睡过去了,有人却还是兴致正浓。
有了交融,元夜的内心不自觉对着姜恬亲近起来。
他勾着姜恬的头发,心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想法,可细究起来,却都没有头尾。
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故事。
多少人为了一个女子葬送了江山,甚至颠覆了朝野。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元夜只打算做一个正常的皇帝。
到时三宫六院的位分,按照利益纠葛给各家的闺秀分下去,再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把江山守住,他就没有遗憾了。
不过,多一个身世低微的女子,那倒也没什么问题。
姜恬是绝对安全的人,她是他自己看过,选出来,陪伴在自己左右的。
阴阳需要调和,他需要一个女子,又有什么错误?
况且——
元夜的手掌不自觉地落在了姜恬雪白的小腹上——她不能生。
哪怕父皇知晓了,也不必担忧他混淆了皇室的血脉。
皇家的人就是这般无情,处处都得算计,在权力的最中心,每天在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下生存,人怎么可能不变成怪物。
既然不能生,那他就对她曾经嫁过人的事,就不去计较了。
她对自己那么忠心,元夜不可能一丝都不动容。
放纵了一夜,元夜发觉自己的心情竟然难得的舒畅。
他只是抛弃了所有的利害关系,选择了一个合心意的女子罢了——一桩简简单单的小事,却能给他带来如此深的愉悦感。
元夜抚摸着姜恬的脸,给她遮了遮被子,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新的一日开始了。
昨夜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的融洽,甚至有些缱绻的意味。
姜恬一边服侍着他穿衣裳,一边小声嘟囔着:“将军,您往后可不能再来几个时辰了,我一觉醒来还以为身子散架了。你还年轻,得养身。”
元夜把她的手放下去,自己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