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地吼道:“真是个扎手的家伙!我要把你撕成一片又一片!”
怪人扑向夏时镜。
夏时镜转身,送出手里的箭。他不久前从一个暗箭陷阱附近拾的。
箭扎进怪人的脖子,不过扎偏了,没能致命。怪人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嚎叫。
夏时镜连忙起身,拖着受伤的疲惫身躯离开。
工厂里的陷阱都不致命,最多让怪人伤痛到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起不到再多的作用。他没有把激活过的陷阱恢复原状的功夫,可用的陷阱越来越少,吃过苦头的怪人都很愤怒,一察觉到他的位置就会死命追赶,保命变得越来越困难。
不过也不算全无希望,他不确定是不是尸匕的怜悯,废弃工厂的怪人整体质量比较低。如果这儿多几个破旧学校巨女人那样的怪人,他早就尸首分离了。
夏时镜进入一个看起来像是中控室的房间,锁上门,撑着身体慢慢靠着墙坐下来。
这个房间不算安全,他只能在这里暂时歇口气。
外头突然传来很多怪人愤怒的叫声,还有凄厉的声音。
夏时镜努力放缓呼吸频率,警惕周围,倾听异常的动静。
怪人的叫声一直持续,离中控室有一些距离,估计不在他所在的建筑内。夏时镜听到怪人尖锐的叫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好像在凄惨地指责谁。
通过望远镜,尸匕看到又一个怪人倒下了,倒在另外两个怪人的尸体上,愣愣地望着天空,面部扭曲的肌肉逐渐失去任何灵活。
齐信从怪人胸腔抽出斧头,随意甩了甩斧头上的血液。
尸匕一拳打在窗台上,转身朝楼下跑去。
“叛徒!叛徒——”
一个二米多高、看起来像人形竹节虫的女人从楼梯上跳到齐信面前,弓身充满愤怒朝后者咆哮。“你会受到惩罚!你会付出代价!”
齐信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竹节虫女人看起来是灵活类型,实际却恰恰相反。她的甲壳皮肤很坚硬,斧头很难在她身上制造有效的伤痕。
不过任何生物都有弱点,齐信擅长针对弱点,特别是人……现在他发现类人的存在也包括在内。
怪人都被外头的动静吸引走了,夏时镜得以尽情休息。等到呼吸终于不再紊乱,他离开藏身处,保持着警惕地下到一楼。
废弃工厂大门前的空地倒着很多怪人的尸体。
齐信在尸体之间,微微抬着头,呼吸粗重。他的衣服很多地方都破了,露出结实的胸膛,鲜血从他的身体上缓缓往下滑,从胸口到裤腰间,从手臂到指尖,不管怎么看,那些都是别人的鲜血。月亮投来眷顾的视线,让他沐浴在皎洁之月的柔光中。
夏时镜忽然感到心跳又变得快起来,莫名其妙,浑身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在发热。
尸匕从对面缓缓走过来,手里拿着他那把燃烧的剑。他的表情肃穆。
“哥哥,收割生命对你来说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我很佩服,你以前擅长的事不是这个,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杀死爸爸妈妈开始的吗?”
齐信没有回应,沉默地扯起一块衣角,擦了擦下巴上的血。
尸匕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恨恨地说:“无话可说吗?”
齐信:“你希望我说什么?”
尸匕:“说说你是抱着什么心态,告诉我家庭的重要性,告诉我哥哥和姐姐的重要性,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态杀死爸爸妈妈和洛莉的。”
“没什么好说的。”齐信很平淡,“我想不难堪地活着,门罗夫妇主动站在阻碍我的道路上,洛莉被迫站在阻碍我的道路上,而我没有办法用皆大欢喜的方式解决这些。那些无奈的三岔路口,我按下了对别人迅速直接又残酷的那个按钮,而不是我的人生充满漫长屈辱的按钮。”
“我听说过,我知道那是艰难的选择,但除了这两个选择,你本可以有更多选择。”
“吉亚尼。”齐信的声音依旧平淡,此时却带上了难以忽视的威胁,“我不喜欢别人道听途说过一些当时的痕迹后,大肆对我的决定进行评判,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忍忍,忍受一段时间后会有别的机会,你最好把这些话咽下去。”
“不然呢?”尸匕挑衅地说,“洛莉,莎拉,马克辛,都在他们手上,暂时蛰伏对你来说是那么难的事吗?”
“你犯不着问我这些,你只是想看我痛哭流涕,忏悔过去,祈求原谅。”
“是的,很过分吗?”尸匕的手紧紧抓着剑柄,“我想要的很过分吗?难道你不应该当年就做这些吗?”
“所以你能代替洛莉谅解那些事?”
“我不能,但这是你该做的。”
“别这么说。”齐信说,“我并不后悔,也不指望谁原谅。”
尸匕哀伤地看着齐信,眼中还有些难以置信,这些情感渐渐消失,变成憎恨和熊熊怒火。
“我终于能够回到家,告诉你们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我看到的却只有马克辛和走不出哀伤的莎拉。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吗?爸爸妈妈的背叛,费恩的压迫,对几个孩子来说确实是天崩地裂一般的灾难,换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