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晓海听后,沉默不语,也未有丝毫点头之意,这使得办公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而尴尬。
片刻之后,他终是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离开远安县,目前并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这并非轻率的玩笑之语,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怎会不渴望逃离这漩涡中心?
但现实却如枷锁般沉重,束缚着他无法轻举妄动。
离开?谈何容易!
他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与恐惧蒋宇杰与许汉文手中是否握有他的把柄?
魏华是否已将他供出?
这些问题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更何况,即便他真能逃离此地,又怎能保证不会落入更危险的境地?
万一前脚刚踏出远安县,后脚就被市纪委的人盯上,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因此,他选择留下,留在这个看似危机四伏却又充满变数的舞台上。
至少在这里,他还能与蒋宇杰周旋,寻找那一线生机。
男人见状,也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礼貌地表示:“既然厉书记已有决定,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您先忙,我这边也有事需要处理。”
话已至此,双方心知肚明,再谈下去也是无益。
于是,男人起身告辞,留下厉晓海一人坐在办公室内,继续面对他复杂的局势与未知的未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厉晓海最终决定给蒋宇杰发送一条信息,语气中既有关怀也有告诫:“宇杰,培训是个难得的机会,务必珍惜并全力以赴。至于那件事,我希望你能暂时置身事外。若你仍感坚持,待你培训归来,我们再深入讨论其中的复杂与风险。”
信息发出后不久,蒋宇杰便迅速回复:“好的,历书记。”
简短而恭敬,透露出他对厉晓海意见的重视。
事实上,蒋宇杰早已洞悉厉晓海此信息的深意。
在此之前,宦继海已向他紧急通报了宦吉兵被厉晓海安排的人员带走的消息,这让他对当前的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对于厉晓海提到的“利害”,蒋宇杰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其中蕴含的风险与压力,也明白自己的立场与能力所限。
他承认自己曾对那件事充满好奇,但理智告诉他,保命远比满足好奇心重要。
他清楚自己的界限,哪些事情可以涉足,哪些事情必须远离。
然而,现实的无奈在于,他个人的意愿并不能左右整个事态的发展。
尽管他内心并不想继续追查下去,但许汉文和赵云澜的坚持让他无法轻易抽身。
毕竟,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不过是一枚棋子,只能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前行。
这就是棋子的命运,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除非,有朝一日,他能成为棋子背后的那一个弈手,唯有这样他的命运才能被他自己所掌控。
听说你也加入了这次培训的行列?是否已经抵达?周文博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几分关切。
我还在前往的路上,幸得县里黄书记的关照,特地安排司机护送我前往省城。蒋宇杰的回答中巧妙地蕴含了一层含义,即当前环境不宜深入交谈。
言语间,蒋宇杰也捕捉到了周文博话语背后的信息,心中暗自揣测:莫非周文博也正在省委党校接受培训?
若真如此,那么他的晋升之路无疑是又近了一步,这无疑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想到周文博即将获得的提拔,蒋宇杰心中满是喜悦。
在众多关系中,他与周文博的纽带最为坚实,这种情感超越了简单的上下级,更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周文博,是他心中最为信赖的坚实后盾。
“行,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随后周文博便挂断了电话。
蒋宇杰也从周文博的话里证实了,周文博也是在在此次培训之列的。
但跟蒋宇杰的培训肯定不一样,周文博参加的培训都厅级干部,二人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赵师傅,今晚您打算如何安排休息呢?”蒋宇杰收起手机后,以更加亲和的态度与司机攀谈起来。
蒋宇杰问这个的意思是,想看看赵师傅有没有什么安排,他该表示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正所谓,做做样子也是要做的嘛!
官场里,处处都是人情世故,处处都离不开人情世故。
他已从先前的交谈中得知,这位司机姓赵,且是黄传星书记的专职司机,这意味着他们此刻乘坐的正是远安县的一号车黄传星的专车。
这一细节让蒋宇杰颇为意外,原以为只是随意安排的车辆,未曾想竟是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书记特意嘱咐过,蒋书记您在培训期间,我就留在省城待命,这样既能方便您随时用车,也能在您需要时及时提供协助。”赵师傅的回答诚恳而直接。
这番话让蒋宇杰一时语塞,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黄传星此举,究竟是出于何种考量?
难道是要派人暗中盯着自己?